“南苑差事办顺不顺?”
“挺顺,臣刚收着上海消息,年前托上海那边采办三百六十杆新式洋枪已在运往京城路上,最迟下个月中旬便能运抵。等那些新式洋枪运到,分发到兵勇们手中,再悉心操练两三个月便可成军。”
“跟夷兵用样?”
“不大样,臣无能,只能采买到自来火那种,夷兵现在用鸟枪不但是自来火,而且枪管里头刻有膛线,铅子儿也是特制,打得比咱们枪要准些,也远些。不过臣觉得只要悉心操练,
“知道。”韩秀峰整整衣冠,提起衣角走到殿门口,跨过门槛见皇上正半躺在宝床上看折子,连忙掸掸马蹄袖恭请圣安。
咸丰放下折子,坐起身道:“爱卿来,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
“见过肃顺?”
“禀皇上,臣昨儿晚上在集贤院见过肃顺大人。”
集贤院也算是皇家苑囿,可韩秀峰在这儿住并不舒坦,迷迷糊糊也不晓得有没有睡着,反正天蒙蒙亮就醒,先去宫门口递上牌子,然后亮出腰牌直奔内务府值房,边喝茶边等皇上召见。
结果这等竟又等到中午,跟着大头路畅通无阻,来到前、后湖之间九洲清晏,只见帮穿着戏服升平署太监,正排着队往奉三无私殿内走。
大头应该是这儿当值过,边走边得意地说:“四哥,这里头不光有皇上宝座、宝床,还有个戏台,皇上三天两头在这儿听戏。”
“是吗?”
“骗你做啥子,听说这儿也是皇上赐宴宗室地方,各部院衙门和各地督抚向皇上呈览贡品也在这儿。”大头越说越来劲儿,又指着东边道:“那边就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住地方,有好几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单独院门,叫啥子天地家亲!”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咸丰低声问。
韩秀峰连忙道:“禀皇上,肃顺大人想奏请皇上您命臣去天津效力,又担心臣年轻气盛,个不慎会冲撞到僧王。想着失礼事小,耽误军务事大,所以打算奏请皇上命臣在去天津采办疏浚南苑河道海子材料时,顺便瞧瞧炮台究竟修怎样,瞧瞧兵练咋样,看看各项防堵布置妥不妥当,然后奏报皇上。”
咸丰其实跟肃顺样想过让韩秀峰去天津效力,可是又担心僧格林沁刚愎自用,听不进韩秀峰话,而且韩秀峰原本差事也不知道办怎样,就这让他去天津会让人觉得他这个皇上朝令夕改。
听韩秀峰这说,咸丰觉得肃顺想得还算周全,下意识问:“朕想知道你是怎想?”
“禀皇上,臣以为这安排最妥当,皇上要是恩准,那臣就个月去趟,半个月在天津,半个月在南苑,两边都能兼顾,两边差事都不会耽误。”
“应该叫‘天地家春’吧?”韩秀峰下意识道。
“叫啥子都样,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地家,反正是皇上家子住地方。”
正说着,九洲清晏殿到。
大头顾不上再显摆他见识,连忙屁颠屁颠跑过去问当值侍卫皇上在不在里头,见当值御前侍卫看向西暖阁,又连忙跑西暖阁去禀报。
韩秀峰在殿前海棠树下等不大会儿,大头兴高采烈地出来,侧身看着里头道:“四哥,皇上让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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