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点点头,无奈地苦笑道:“说您定不敢相信,他把自个儿官俸养廉银全捐出去,妻儿老小全跟着他喝稀粥,天还只能喝两顿。实在看不下去,回来前特意交代韩宸,每隔两天做点像样饭送去。”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觉得他会吃吗?”
“
“说你还不信,看看这些就晓得。”
吉云飞从香案公匣里取出几封书信,韩秀峰接过看,立马无话可说。
第封信是在乡丁忧张之洞托进京应试学子捎来,剩下几封全是当年做永定河南岸同知时结识宛平、固安等县士绅托生员们捎来,刚开始都是叙旧,然后话锋转,说他们同乡甚至同宗来京应试,担心没地方住……
看着韩秀峰尴尬样子,吉云飞又调侃道:“拿着张之洞书信来那几个南皮考生,房钱和茶水钱都给。从固安、宛平等地方来考生,该结房钱、茶水钱也全结。志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刚从天津过来这几位考生究竟怎说。”
“算,行吧?”韩秀峰放下书信笑道。
顺天府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所以顺天乡试首场考题跟会试样由皇帝钦定。
并且直隶不放主考,直隶辖下保定、承德、河间、天津、永平、正定、顺德、宣化、大名、广平十府和遵化州、易州、冀州、赵州、深州、定州六个直隶州生员想考举人,全得参加顺天乡试,所以顺天乡试跟江南乡试被称之为“南闱”样,也被称之为“北闱”。
天津知府石赞清幼时家境极贫,父母走得早,刚开始靠伯父资助,后来靠岳父资助,才得以中举甚至中进士,不但跟那些名垂千古清官样热衷捐资助学,而且特别关照寒门学子。
韩秀峰从天津回京时,他竟让四个穷秀才随行,想让那四个穷秀才抵达京城后至少能有个落脚地方。
南苑离贡院太远,韩秀峰只能让小山东把四个秀才送重庆会馆去。
“石赞清也真是,居然慷他人之慨。”
“博文兄有所不知,他并非小气,也并非慷他人之慨,而是真没钱。”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都已经做上知府大老爷,你竟然说他没钱!”
“如果在别地方做知府,他也不至于如此拮据。可天津不是别地方,不但刚经历过战事,并且过去这几个月,钦差大臣跟走马灯似去拨又拨,光迎接钦差就不晓得要花多少银子,更别说布置天津城防花钱如流水。”
“这难?”
没想到去圆明园上完请安折,在集贤院等会儿,确认皇上这两天没空召见,然后回到重庆会馆看,赫然发现后头状元房已经住满人。
温掌柜和储掌柜只能跟先来那些生员打招呼,请他们挤挤,两个人共住间,才腾出两间房。
吉云飞曾做过次顺天乡试同考官,很清楚这次十有八九拣选不上,可能翰林院那边也没啥事,竟天天来会馆指点考生们文章,似乎很喜欢这种提携后进感觉。
见韩秀峰直到他评点完个学生文章才走进花厅,他不禁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来府馆借住学子,只有两个跟有些渊源,大多是你韩大人招来!”
“招来,就从天津带来四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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