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咋也这说!”
“说错吗?”韩秀峰夹起根酱菜,无奈地说:“可惜失陷那些地方没这容易收复,薛大人现如今这两江总督也署理不几天。”
“吓死,以为您也觉得去江苏好呢。”储掌柜松下口气,又苦着脸道:“京里这多同乡,也就四爷您能劝住他。这些天小劝过,江老爷和王老爷也劝过,可吉老爷不但听不进去,还把家小打发回老家,今儿个正忙着收拾院子,打算将租期还有大半年院子转租出去,就上折子奏请赴两江效力。”
“他想去便能去?”韩秀峰低声问。
“四爷,您是不晓得,这几个月朝堂上变化大着呢,听江老爷他们说,京里各部院*员,只要愿意去军前效力皇上几乎全恩准。可行军打仗多凶险啊,真正愿意去军中效力并不多。”
韩秀峰跟文祥道别,马不停蹄赶到重庆会馆,正好是饭点。
现如今不比以前,不但粮价越来越高,这些年在市面上流通铁大钱还越来越不值钱,借住在会馆几个四川籍候补、候选*员为节约开销,天只吃两顿,每人每顿半斤馒头,加上点葱酱小菜,再喝点不用花钱开水,天就这对付过去。
储掌柜可不敢让韩秀峰就着酱菜吃馒头,急忙让伙计去张罗酒菜。
韩秀峰既没心情也没胃口大鱼大肉,让他别折腾,跟那几个借住在会馆同乡样要几个馒头,就着酱菜边吃边让他差人去请吉云飞。
没想到伙计刚跑出会馆,储掌柜就提着刚烧开地水走进来道:“四爷,您要是晚几天回来,恐怕就见不着吉老爷。”
“也是,毕竟真要是去军中效力不但凶险,还没个实缺,到军中只能等着差委试用。”
“别人担心到军中也捞不着个差事,可吉老爷不用担心,他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个动心。”
……
吉云飞租住院子离会馆并不远,韩秀峰刚吃完,吉云飞就兴冲冲地到。储掌柜不敢再吱声,急忙帮着沏茶,找个由头躬身告退。
果不其然,储掌柜前脚刚走,吉云飞就不无激动地说起他接下来打算,韩秀峰故作沉思片刻,喃喃地说:“去江苏投奔觐唐兄倒是条出路,可觐唐这个两江总督终究是暂署。下午见着博川,他说皇上昨儿个刚下旨授署理两江总督曾国藩为钦差大臣,大江南北,水陆各军,均归其节制,事权归,责无旁贷。并著曾国藩即饬催左宗棠、李元度、鲍超、张运兰等到齐,由池州、广德
“咋就见不着?”韩秀峰下意识问。
“薛大人不是做上两江总督吗,吉老爷打算去江苏效力。可江苏是啥地方,长毛闹多凶啊,听说镇江、常州、苏州都被长毛给占,紧挨着江苏浙江也有不少地方被长毛占,小不放心,就斗胆劝他别去,可您知道他是咋说?”
“他咋说?”
“他说富贵险中求,说江宁、苏州、镇江、常州、扬州虽失陷,可也空出不少缺。只要愿意去江苏,薛大人定会关照。等那些地方收复,署理个知府还不是薛大人句话事。”
“要是那些地方能收复,要是薛大人这两江总督能坐稳,以他翰林院编修和记名御史资历,别说署理个知府,就是署理个道台也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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