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福正在办理抚局,已经把洋兵放进城,他之前做那些准备件也没用上。既不能跟洋人开仗,身为知府又守土有责,不能走之。现在处境跟叶名琛当年差不多,不战、不和、不守、不走、不降、不死。”
“你知道这些,知道这些,人家不知道啊,何况对人家而言,只要发号施令,只要让皇上知道他们是在实心办差就行。”文祥喝小口水,又阴沉着脸道:“生怕士气不旺,人家还奏请皇上命惠亲王赴通州传旨。”
“传什旨?”韩秀峰下意识问。
“僧格林沁勤于王事,深廑念,况近京切布置,更必日夕勤劬。著惠亲王等,前赴通州询咨防守情形,并著僧格林沁激励兵心,以期有备无患。”
韩秀峰沉吟道:“虽不定能激励兵心,但相比其它布置,这件事要靠谱多。”
“靠谱?”文祥愣愣,禁不住苦笑道:“那就告诉你个不靠谱,恒福不是在天津跟洋人交涉吗,他们竟异想天开地让恒福跟洋人讨价还价,如果非要赔那多兵费,可告诉洋人大沽炮台工程钜万,现如今被他们攻毁,较年前他们损失船只之费尤钜,足可相抵。”
郑亲王、怡亲王和肃顺,他们既要调兵遣将赴通州防堵,又要筹粮筹饷,忙得焦头烂额,你说他们哪顾得上找你。”
“调兵遣将,有兵可调,有将可遣吗?”韩秀峰放下茶杯问。
文祥回头看眼,如数家珍地说:“大清那多*员,怎就会无将可遣,先是命武备院卿恒祺,为抚夷帮办大臣,赴天津效力;紧接着,赏已革大学士赛尚阿五品顶带,交钦差大臣僧格林沁军营差委。命给事中吴焯、薛书堂,御史杨荣绪、徐启文、郭祥瑞、刘有铭、朱潮、薛春黎、任兆坚和白恩佑,帮办五城团防。”
“兵呢?”韩秀峰追问道。
“命吉林将军景淳、黑龙江将军特普钦,各拣调马队余丁千名,猎户千名,派员管带。并命西安将军托明阿、陕西巡抚谭廷襄,饬催原调续调官兵,均驰赴通州,听候调遣。今儿中午,又命陕甘总督乐斌,挑选猎户两千名,派员管带,驰赴通州,听候调遣。还命僧格林沁如有需要,可奏请从各旗再调兵。”
“如果只是算账话,也算靠谱。”
“可洋人会跟咱们算这账吗?”
韩秀峰无言以对,干脆问道:“天津现在什情形,崇厚、韩宸和石赞清他们没事吧。”
“崇厚和韩宸没事儿,他们在恒福出迎时就出城,皇上命他们支应焦麻子和张之万办团所需钱粮。至于石赞清,有些麻烦。”
“怎个麻烦?”
韩秀峰沉吟道:“且不说临时征调这些兵能不能上阵,就算可堪大用,时半会间有那多军械粮饷吗?”
“皇上已命直隶布政使文谦,将天津寄存藩库饷银二十余万两,迅解通州,撤顺天原设粮台,均归天津道孙治经理。并另拨银三万两,解交光禄寺少卿焦祐瀛办理团练。命户部续拨饷银十万两,解赴通州粮台。”文祥顿顿,接着道:“至于军械,皇上已命直隶、河南、山西各督抚,将备用军械。迅速解京。”
“备用军械,他们有备用吗?”
“据说兵部款册上有。”
“账本上有,兵甲库里不见得就有,就算有也不定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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