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不清,周围究竟什情况全靠耳朵听,所以各队兵勇虽停住脚步,但依然不敢大声喧哗。
荣禄
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变得片漆黑。
随着荣禄声令下,将士们点起上早准备好火把,生怕有人看不清摔倒或掉队,又跟操练时那样命各队取出麻绳,所有人全得抓着麻绳走。
从京城到通州这路官道本就宽,并且将士们大多是宛平、固安和通州带本地人,对这带比较熟悉,虽走是夜里,倒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荣禄屁股都颠生疼,掏出怀表凑到马夫举着火把下看看,随即回头问:“四爷,已经丑时,是不是让弟兄们歇下脚,吃点干粮,喝口水?”
想到不知不觉已走近三个时辰,马队还好,步队行进速度大不如之前,韩秀峰沉吟道:“也行。”
韩秀峰两年磨剑,但这把剑究竟锋不锋利,咸丰还是不大放心。竟命领班军机大臣穆荫为阅兵大臣,去圆明园北门外马厩瞧瞧这兵练怎样。
结果随着穆荫阅兵,韩秀峰奉旨在南苑悄悄练支精兵消息不胫而走,在圆明园当值各部院文武*员,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詹事府詹事殷兆镛也是其中之,发现河营和南苑驻守马甲门军不但训练有素、兵器精良,而且士气高昂,再想到通州那边正吃紧,居然立马上道折子,奏请派这六百余兵急赴通州,以策万全。
咸丰打心眼里不想把最后这支能战之兵压上去,可经不住惠亲王、周祖培等王公大臣附议,只能谕令韩秀峰率河营及百多马甲门军赴通州,同时又让大头传道“相机行事”口谕。
宝鋆吓大惊失色,韩秀峰却很淡定。
想到之前交代过那些行军规矩,荣禄不敢就这让弟兄们歇息,而是抬头吼道:“永泰听令!”
“卑职在!”
“给爷传话,各队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嗻!”
个给个传话,前头往前传,后头往后传。不会儿,宛如长龙般地大队人马,就这有条不紊地停下来。
因为从急调弟兄们来圆明园那刻,就料到有这个可能。更何况兵是在战阵上练出来,而不是在校场上练出来,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让弟兄们去战阵上历练历练。要是没见过真正洋兵,没见识过洋人怎打仗,指望他们护驾就等于拿皇上安危在赌。
唯担心是到阵前要听僧格林沁或胜保差遣,现在皇上让“相机行事”,韩秀峰没什好担心,立马让弟兄们脱下黄马褂,换上操练时穿衣裳,放下被褥等辎重,只带兵器、三天干粮和皮囊水开拔。
按规矩将士出征不能没开拔银子,想到这六百余兵现在也算内务府人,宝鋆都顾不上奏请皇上,就命广储司赶紧送来四千两现银,兵勇每人发给五两,永祥、王河东等八旗和绿营武官每人五十两至十两不等。
发完银子还路送五六里,拉着韩秀峰和荣禄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务必谨慎谨慎再谨慎,万万不能把这支本应该用来护驾虎狼之师折进去。
虽然打交道不久,但这位顶头上司不但不迂腐,而且在大事上掂很清,韩秀峰真有几分感动,同荣禄等人道跟宝鋆拱手道别,然后义无反顾地直奔通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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