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小真不是逃兵,是前头吃败仗,当官全跑,马队也不见,小不晓得该听谁,就跟着跑,跑着跑着就跑到这儿。”
“前头吃败仗?”韩秀峰紧盯着他问。
个看就晓得是从关外调来溃兵,边磕头求饶边哭丧着说:“大人有所不知,洋人打大半天炮,放大半天枪,那枪子儿跟下雨,那炮弹像是下雹子,咱们压根儿就冲不到他们跟前,死好多人!”
“在哪儿打枪打炮?”韩秀峰追问道。
“八里桥,打大半天,不晓得死多少弟兄!”
“在!”
“让各队戒备!”
“卑职遵命。”
韩秀峰觉得这安排不妥,回头环顾下四周,见西边不远处有片灌木丛,立马道:“仲华,河东,让弟兄们去那边设防,离官道不用这近。”
“下官遵命。”
探头看看,接着道:“永祥,赶紧去前头传令,命乙队全部下马,让鄂尔海把马交给马夫看管,然后带弟兄们去前头警戒!富春、常格,率各自部属警戒两翼!”
“嗻!”永祥应声,接过个兵勇手中火把,策马去前头传令。
“王都司,命步队弟兄们就地歇息,该拉屎撒尿赶紧去拉屎撒尿,想坐下歇会赶紧坐下歇会儿,但不得走远,也不得大声喧哗。”
“卑职遵命。”
……
“有没有见着僧王,有没有见着胜保大人?”
“禀大人,小最后次见僧王是在下午,他领着蒙古马队冲阵,结果遇上洋人马队,后来就不见。”想到下午打那烂仗,关外来溃兵就窝着肚子火,竟怒视着身边溃兵,咬牙切齿地说:“们马队冲阵,他们步队倒好,竟在那儿杵下午,眼睁睁看着咱们跟洋人拼命。”
“后来呢?”
“禀大人,这仗打仓促,几路马队没约好时间,先赶到先冲,后到后冲,次两三百骑,洋人摆好几个里外几层方阵,那枪炮打得真叫个猛,小根本冲不上前,就跟着上官退下来,后来……后
随着韩秀峰声令下,刚坐下歇不大会儿兵勇们再次动起来,各队刚退到灌木丛这边,正让马夫把马再往西牵百步,永祥、鄂尔海带着几个本应该在前头警戒骁骑校,押着三个灰头土脸溃兵过来。
“怎回事,你们三个是逃兵?”韩秀峰举着小山东刚点上火把,照着三个吓得瑟瑟发抖溃兵问。
“没听见大人问话,还不赶紧回话?”永祥抬起腿就是脚。
刚跪下兵勇急忙道:“禀大人,禀大老爷,小不是逃兵,小乃宛平人氏,小想回家。”
“不是逃兵,你怎会在这儿,还大半夜走夜路?”
荣禄不断发号施令,大队人马全退到官道两侧歇息,火把也根接着根被扑灭,套在马和骡子嘴上笼头解下不大会儿又给套上,只听见弟兄们窃窃私语,根本看不清各队都在什位置,自然也不用担心被炮袭。
韩秀峰走到片庄稼地里解完手,正借着依稀星光观察究竟到哪儿,距通州还有多远,就听见前头传来阵喧闹声。
不等韩秀峰开口,同样刚解完手荣禄便急切地问:“怎回事,二十,赶紧去前头瞧瞧!”
“嗻!”
“王河东,王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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