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乃增恭恭敬敬地呈上宫门抄,不无尴尬地说:“四爷,下官就不念,您还是亲眼瞧瞧吧。”
韩秀峰接过宫门抄看看,魂不守舍地说:“擅改谕旨,力阻垂帘,这也算罪名?”
“擅改谕旨这可是死罪!”
“云清兄,别忘肃顺乃先帝弥留时托孤赞襄大臣,大行皇帝遗诏写得明明白白,他们本就有权拟旨,怎就成擅改谕旨?”
“四爷,乃增知道您跟肃顺交情,知道您心里难受,但这事真跟您没什关系,您大可不必自责。”
这软禁竟连被软禁七天,这滋味儿别提有多难受,韩秀峰真是寝食难安。
就在他快憋得发疯之时,之前名不经正传,现在却风头正劲总理衙门领班章京王乃增和云启俊来。不但带来两大盒吃食,还带来几个让韩秀峰目瞪口呆消息。
先是郑亲王等随驾回京赞襄大臣被革职逮问,紧接着恭奉大行皇帝梓宫回京肃顺在密云被革职捕拿解往宗人府,这差事是刚实授步军统领醇郡王奕譞持圣旨去办,但真正动手竟是荣禄和永祥。
恩俊应该也参与,不然驻守密云八旗马队和几百山西兵,绝不可能见先帝托孤大臣被抓却不闻不问。
让韩秀峰更不敢相信是,抓这样大臣,办这样大案,怎也得年半载才能审办出个结果。可这才过去几天,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等人就已经诏赐郑亲王、怡亲王在宗人府空室自尽,就已经将肃顺处斩,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被褫职,穆荫发往军台效力。
“怎就跟没关系?”韩秀峰逼视着他问。
王乃增知道他很难接受这切,干脆直言不讳地说:“四爷,这说吧,从您率河营护驾回京那刻,肃党就已经完!护驾回京这路上,您定瞧出些端倪,可您又能做什呢?”
“…………”韩秀峰竟无言以对。
王乃增觉得必须帮他解开这个见死不救心结,趁热打铁地说:“您要是出于义气,或出于对先帝片忠心,在护驾路上果断出手,别说朝中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和各省督抚不会放过您,恐怕连肃顺都会把您当作乱臣贼子。再后来见着文大人,您更是身不由己,总之,不是您见死不救,而是想救也救不!”
“四爷,您应该这想,这是人家家事,怎也轮不着咱们这些汉官掺和。”云启俊顿顿,又说道:“知道您对先帝片忠心,知道
韩秀峰怎也没想到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等人竟这狠,愣好会儿才喃喃地说:“这就处斩,罪名呢,杀人不能没个罪名啊!”
王乃增不但早就知情,甚至帮着出过谋划过策,从怀着取出份宫门抄,念道:“上年海疆不靖,京师戒严,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划乖张所致。载垣等不能尽心和议,徒以诱惑英国使臣以塞己责,以致失信于各国,淀园被扰,先帝巡幸热河,实圣心万不得已之苦衷也。”
“将洋人进犯京城,圆明园被焚掠,百姓受惊,先帝出巡事儿,股脑全扣到他们头上?”
“四爷,他们本就难辞其咎!”云启俊小心翼翼地说。
韩秀峰抬头道:“二位,且不说这条罪名牵不牵强,就算他们难辞其咎,按例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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