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妈妈连几个问题,沈时葶捡重点,长话短说地应她:“伤得重,这几日许是无法下榻,……”
她刻意停瞬,眉头稍稍垂下来些,忧心道:“若非,世子也不会伤得那样重。”
果然,石妈妈听这话,
纤云在旁蠕蠕唇,好半天,终是将要说话咽下去。
她伺候世子这些年,多少对他有些解。这人冷脸冷心,大多时候,并不会将谁放在心上。
说也是白说,况且细想,姑娘再如何,也不能将沈姑娘吃……
是以,在陆九霄闭眼小憩同时,纤云便轻轻脚地并退下——
细数来,沈时葶被陆九霄带走也有整整日半。她不在,花想楼如既往门庭若市。
他侧颈往窗外道:“秦义。”
不多久,秦义便推门而进。
陆九霄抬下脖子,“她人呢?”
这个突如其来“她”使得秦义难得懵瞬,随后会意过来,“哦”声,道:“属下方才看沈姑娘往西厢去。”
具体去何处,他也没跟着,自是不知。
只是这段“良缘”,很快就死在陆九霄日夜风流行径。
袁氏被陆九霄番话堵得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你你你”半响,最后只道:“那你究竟为甚?”
陆九霄嘴角弧度僵硬息,搭在被褥上指尖,微不可查地跳动下。
他捂着胸口,轻轻咳两声。
泛白脸色使得袁氏终于想起他伤病在身,便堪堪止住话头,忧心嘱咐好几声,这才步回头地带着大夫离开。
而她愈久不归,石妈妈脸上笑意便愈深分。这说明甚呢?自是说明世子爷被那小丫头迷得半点都不舍放她离开,如此下去,离给她赎身,想必也不远。
于是,听门外“吁”地声,石妈妈连忙扶着红木雕栏下楼,略胖面上堆满关怀,老远便“诶哟”声——
“祖宗欸!来来来,快让妈妈瞧瞧!”说罢,她便拉着沈时葶转个圈,见她完好无损,颗心便稳稳落回肚子里,紧接着便是笑意上脸,睨眼远去马车,笑道:“秦护卫送你回来?”
她存什心思,沈时葶已经再清楚不过,仅点头“嗯”声,其余便由她自行脑补去。
石妈妈拉着她,又问:“世子如何?伤着没?伤得可重?听说那马车都被掀翻,你不在上头?”
闻言,纤云忙补句,“在荷池凉亭那儿。”
她本该再道句姑娘也并去,却听陆九霄道:“你把她送回去。”
这话是朝秦义说。
秦义“欸”声应下,刚转身,又被陆九霄叫住,“多带两个人,途灵点。”
秦义脸色顿时肃然,重重点两下头。
木门“吱呀”声阖上,陆九霄眉间顿时冷下去。
眼前似是又浮现出五年前,白雪覆盖迎安大道,血洗役都城,奄奄息贺忱,以及那“咚”地声,棺材板推上声响——
陆九霄沉沉闭眼,嘴里干涩使得他做个吞咽动作,喉结轻滚,眉间也不自觉出现道细微褶痕,加之苍白脸色,看起来像是十分不适。
纤云愣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世子,可是伤口裂开?还是何处不适?”
陆九霄缓缓睁眼,有气无力地应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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