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搁下茶盏,缓缓道:“查过,当初孙氏将阿葶卖给老鸨,又担心邻里戳脊梁骨,谎称将她送去乡下养病。陆夫人既肯认阿葶为义女,不若将两件事串串,便说是陆夫人与她投缘,将她从锦州带回府里。”
岑氏与贺禄鸣互望眼,思忖片刻,连连颔首,“瞧是极好,但若孙氏将此事说出去,那——”
“阿娘。”贺凛打断她:“会将孙氏送进牢里。”
骊国律法虽未有
委屈吗?自是很委屈。
贺敏也委屈,可贺敏委屈与她何关呢?
贺敏似是被她这两句话说愣神,时怔住,沈时葶趁挣开她,往小径上去。
贺敏回过神来,忙追上去,拽住她小臂道:“你别走,沈时葶!你、你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即便回到贺家,还不是千人嘲万人笑?!”——
刻钟前,白嬷嬷进到厅堂。
她怎可能不知,每每行房事之时,男人胸膛就靠在她面前,那样道显眼疤,在月色下能瞧得清清楚楚。
她也曾好奇过,那位养尊处优世子爷是做甚,能在如此凶险地方落下疤。
竟未成想,是因为贺敏。
可好像也无甚奇怪。
这静默片刻,贺敏仔细打量她神色,好似终于扳回局,唇角轻翘道:“还有别你不知晓,五年前,他——”
回目光,起身要走。
然,这不言不语态度,落在贺敏眼里,那便是胜者姿态。
她在嘲弄她!她看不起她!
“你别走!”贺敏拽住她腕,“你自幼不在贺家长大,是陪着阿爹阿娘,你以为她们就会更疼你,就会将送走吗?”
贺敏说得对,岑氏那样疼过她,即便眼下沈时葶是她心头肉,她也未必就能舍得贺敏。
岑氏正与贺禄鸣、贺凛在商议孙氏之事,见她来,忙起身问道:“如何,她睡下吗?”
白嬷嬷应道:“没呢,在院子里坐着呢,怕是今夜都不得眠。”
岑氏忧心忡忡地落座。
她缓缓,又道:“是定要将阿葶入宗祠,贺家血脉,断断没有落在外头道理,何况这孩子吃太多苦,想,这心就——”
“好好。”贺禄鸣忙抚抚她背脊,“自是要入。”
“与何干?”
沈时葶抬眸看她,将扣在腕上五根指头根根掰开,“你喜欢他,你就找他去,与说有何用?你在这同说,他会娶你吗?”
“你——”
“又不是让你亲娘将二人调换,又不是对不住你,你找作甚?”
说话间,小姑娘眼眶亦是隐隐发烫。
思此,贺敏背脊挺直,底气十足道:“孙氏生又如何,是贺家养,在京都十六年,这世家圈子,岂是你能融进?”
沈时葶低头去挣她,奈何贺敏攥得这样紧。
“还有怀洲哥哥,你以为你成贺家女儿,怀洲哥哥就会像护样护你吗?才是与他自小长大,这多年情分,又岂是仅仅因冠着个贺姓?你、你都不知道,他为救,生生挨两箭,险些丧命,胸口还留着道疤呢,这些你都知道吗!”
闻言,正用劲挣开她沈时葶顿。
诚然,她前面所说岑氏会不会将她送走、京都世家圈子云云她皆是不知,但陆九霄胸口疤,她却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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