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陆九霄神色十分自然地将剑递给他。
贺凛接过剑,眯眯眼,“谁让你来?”
“看眼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他目光落在床
得确切时辰,岑氏方才放下心来。她搬来杌子,副要在此处守上夜架势,却被贺
禄鸣与贺凛双双劝回去。
贺凛道:“在这守着,她醒,便派人知会您。”
岑氏这才两步转身地离开,临出门脚,头也未回地道:“阿敏去处,就听你。”
闻言,贺凛颔首应声。
话未尽,岑氏高高抬,“啪”地声,庭院丫鬟婆子皆愣住神。
自幼来,莫说动,夫人对姑娘可是连句重话都少有……
贺敏也懵住。
岑氏指尖发颤,“待你还不够好吗!她自幼便没你过得舒坦,你何苦还要刁难她!”
说罢,她拂袖进内室——
此时,白嬷嬷频频扭头往窗外瞧。
她不由皱起眉头,贺敏走在她前头,按理说也该到,怎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不知怎,她这眼皮忽然跳起来。
岑氏叹气,“你让阿娘想想……”
“夫人,老爷!”
针对这种荒唐事条例,但即便贺家如今并无实权在,可贺禄鸣护国大将军头衔也不是白担。
关押人,不是难事。
他望着岑氏,继续道:“阿敏也会送回锦州,与她兄长阿嫂同路。”
话落,岑氏微怔,时难言。
她自然恨极孙氏狸猫换太子下作段,也知晓将贺敏送走是最好。若还留着她,岂不是往她亲生女儿心头扎吗?她怎忍心……
寅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贺凛半个身子倚在窗边,侧身望向榻上人,见她眉心蹙瞬,不由要起身上前。
正此时,身后传来“咯噔”声,他当即顿住脚步,肘屈起,拿过案上长剑。
就在支摘窗被人掀起那瞬,长剑出鞘,直指窗前。
来人个侧身避开,稳稳接住剑柄。
盆血水端出去,府医满脑门子汗,总算是将这瘆人伤口处理妥当。
若只是撞破头,倒也无甚大碍,偏偏撞是小径旁那座硕大山石,山石边沿锋利曲折,这嗑,不可谓不重。
府医叹气道:“夫人也莫担心,待姑娘醒便好。”
岑氏放心不下,“何时能醒?”
“两个时辰,许是能转醒。”
廊下,桃因匆匆而至,揭开门帘,气都尚未喘匀,带着些许哭腔道:“老爷夫人,快去棠苑瞧瞧吧,姑娘她撞破头昏过去,奴婢请府医,还在瞧呢。”
人齐齐起身,岑氏当即抬脚往棠苑赶,动作之快,险些叫门槛绊倒。
路走,桃因路解释缘由,“奴婢也不知怎,赶到时姑娘便已然昏过去,姑娘在旁吓坏,恐是生口角,失推人。”
说话间,已至棠苑。
桃因口姑娘正满脸泪靠在屋外,见岑氏来,她忙迎上去,“阿娘,不是——”
可她毕竟疼贺敏十六年,她拿真心真意疼十六年,忽然要送她走,若说舍得,那是假。
可谁不是呢?
眼下这个厅堂里,谁不是真真切切待她好过?谁又假心假意?
贺凛敛眸,“阿娘,若非孙氏是阿敏生母,依她所为,早该死。”
言下之意,再多,给不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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