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切却要化作团泡影。
“砰”地声,李皇后浑身软,跌落在座上。
祥月低低唤声“娘娘”,倏地那面挂着春景图墙发出两声轻响,祥月滞,忙屏退宫人,阖上门牖,随后才转动下香案上蓝白瓷瓶,于是那面墙转过来,里头是条暗道。
男人信步踏出。
翌日早,宣二皇子进京述职旨意从御书房传出去。
“噹”地声,李皇后杯盏脱落,她怔怔地扶着桌沿起身,“你说甚?”
祥月紧扣指,硬着头皮道:“圣上要宣二殿下进京,娘娘……”
若说离间陆九霄与宣武帝计谋失败,还让宣武帝对赵淮旻失心,已将李皇后给压趴在地,那召赵淮瑨进京,便是压垮她最后根稻草。
陆九霄再如何也只是个世子,且不说他要名正言顺认祖归宗有多难,就算是认,他也是庶子,身份上如何也越不过她旻儿,可赵淮瑨却不是,赵淮瑨是正儿八经嫡皇子,他生母,才是宣武帝第任皇后!
他站在廊下,抬头瞥眼压城黑云,摇摇头。天家父子啊,哪来那多情谊可言,圣上深更半夜追忆往昔、怀念二殿下是真,可企图利用二殿下制衡也是真。
他们这位圣上啊,素来不是个会将鸡蛋放在个篮子里人。他有心让陆九霄认祖归宗,给他前营都尉位置,便是给他争储会。
可他给陆九霄会,却不会只给陆九霄会。
毕竟人得势,到底会使朝局失衡,危及他皇位,而此时远在骥阳二殿下就成最佳人选。
可圣上怎不想想,他放出去是只虎崽,五年,便是虎崽
次无果,不得不从贺忱下。为个贺忱,他赔上不仅是役都城,不仅是城子民,他还赔上当时身为副将赵淮瑨。
而赵淮瑨侥幸活下,确实是意料之外,然宣武帝欣喜之余,却也担心他会彻查此事,这才不得不将他遣去山高水远骥阳。
这去,便是五年。
而贺家事,早就翻篇。
是啊,早就翻篇……
想到前皇后韦氏……
李皇后咬紧牙关,她如何也忘不自己还是贵妃时候,是如何与韦氏斗,是如何费劲心思斗败她,终于等到韦氏死,她坐上后位,诞下旻儿。
于是她又开始斗赵淮瑨,斗他身后武将世家,终于她枕边风奏效,圣上开始瓦解兵权,她也等到千载难逢役都战,她费尽心思说服宣武帝放弃役都……
她算准贺忱定会与役都共存亡,算准役都会败,贺忱会死,算准贺家会交出兵权,却没算到赵淮瑨能活着回来!
而为让宣武帝将赵淮瑨遣出京都,她做多少努力,费多少心思。
也该长大。
而猛虎是会吃人。
小太监顺着彭公公视线瞥眼,摸着脑袋道:“公公,这天怎?”
“天变,要落雨,赶紧将花挪进来。”
小太监“欸”声,忙躬身将廊下几盆帝王花挪进来——
思此,宣武帝似是做什决定,拧眉道:“彭誉。”
“欸,老奴在。”
“五年,朕许久不见老二。”
又是阵静默,他继续道:“下旨让他回京述职吧。”
“老奴这就去拟旨。”说罢,彭公公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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