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这位姓吴,叫吴永亮,二十四岁,复员军人,正式职工,总厂这边班长,经济民警分队正式挂牌后依然是班长。手下三个兵,比另外几个分厂班长多个。
杨小梅是党员,接下来要担任副分队长,算半个领导。她当仁不让拿起酒瓶,给两位科长斟酒。
“姜科长,永亮,不好意思,不能喝,酒精过敏
外地缫丝厂没丝绸公司这道环节,公斤收购价高五六块,只要茧农把茧送过去他们就收,有些人甚至偷偷摸摸跑到思岗县来收购。
对丝绸公司而言,没茧就没钱;对丝织总厂来说,没茧就没原料。
每到蚕茧收购时,丝绸公司和丝织总厂就要请各乡镇干部和公安干警严防死守。大小路口设卡,二十四小时不离人。
茧农被逮住,让他们原路返回,让他们把蚕茧卖给丝绸公司收购站;贩卖蚕茧要是被逮住,就是非法经营,公安工商和税务要罚得他倾家荡产……
总之,在丝织总厂,只有与茧丝绸打交道才有地位。保卫科就是看大门,没资格往楼上凑。
晚饭安排在丝绸宾馆,丝织总厂三产,位于厂区西门,厂办关副主任兼任宾馆经理。
楼大餐厅,二楼包厢,包厢里可以唱卡拉OK,三楼四楼客房,年产值上亿,接待任务繁重,十几个包厢全满。
“姜科长,韩科长,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真安排不,只能委屈你们坐大厅。”关经理脸歉意,发烟打招呼。
不管怎样也是中层干部,保卫科接待任务很多吗,年到头请不几次客。姜国平很没面子,不快地问:“真满?”
“满,个不剩。”
不能为企业创造效益,靠边站很正常。
韩博拉拉姜国平袖子,若无其事笑道:“姜科长,顿饭而已,在哪儿吃个样。大厅挺好,就们桌,清静。”
“大厅就大厅吧,关经理,们四个人,你看着安排。”
“为韩科长接风,知道,安排,先让上几个凉菜,你先喝着,等会过来敬酒。”
保卫科两个干部,剩下不全是职工,样有合同工,他们是没资格来。杨小梅是正式职工,上个多月班没在起吃过饭,丈夫在乡镇,就她个人在厂里,起叫过来。
生怕他不信,关经理从总台拿来份订餐表,凑到灯光下说:“省纺公司领导考察,王厂长接待,在号厅;春茧流失太多,损失很大,夏茧秋茧不能再流失。丝绸公司王经理,供应科胡科长,缫丝二厂古厂长和三厂桂厂长,在二号三号和四号厅请三个乡镇领导。收茧资金天没着落,陈厂长天睡不着觉,同戴科长起在五号厅请银行领导。李工来几个朋友,有位是省纺织服装检测技术研究所专家,他们在六号厅……”
省纺公司有真丝和真丝面料出口配额,必须热情接待。
蚕茧是丝织总厂主要原材料,如果在县里收购不到足够蚕茧,就要去外地采购高价茧。丝绸公司类似于z.府部门,说是从老百姓手里收购,然后再卖给丝织总厂,其实收购款是丝织总厂出,收茧人都要从三个缫丝分厂抽调。
他们过手,扒层皮,赚几百万差价。
定价太高,丝织总厂会亏损,所以他们只有跟茧农压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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