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吴复拥她入怀。
怎会天真以为,这刻就是永远。
从商场出来,岑矜在车里枯坐许久,她茫无头绪,不知该去哪里。
她手扣在方向盘上,望着外面车辆来来去去,直到前后左右都空无物。
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个人,遗弃感塌石般将她埋没,密不透风,难以挣脱。
那天操场风很大,草坪飒飒,男人衬衣也被吹鼓。
岑矜心脏成风筝,被轻而易举掀高,又化作粒星星,闪闪亮晶晶。
她感觉自己站在幅日漫画面里,心跳极乱,大脑也有些发懵,指着他,想哭又想笑,面部表情失控:“白衬衫是特地换吗,记得你上午穿不是这个。”
那会动作说是指,却更像隔空戳他胸膛,带着少女特有顽皮嗔态。
吴复也笑:“这样更正式。”
岑矜敛起些笑,力求自然:“他哪有时间。”
“也是,你们太忙,个朋友也在4A,跟刚生过孩子似,根本约不上。”
“他在哪家4A?”岑矜找准机会转移话题。
“bbdo。”
岑矜垂眸瞥眼自己面目新手指:“那家啊……应该。”
收到这条消息时,岑矜正坐在附近间商场美甲店里。
她已经待两个多小时,亲眼目睹自己片片指甲返璞归真,又被另种颜色填满。
莫兰迪色调绿,带着些许渐变。这让她想起胜州雾霭里叠峦,朦朦,低饱和,却很养眼。
手机亮,她单手托起,点开李雾信息。
字眼凑起,分明在道谢,可怎好像还是憋着股子心不甘情不愿别扭劲。
不知不觉间
“要不要搞这隆重,求婚吗。”岑矜得便宜还卖乖。
吴复看进她眼底:“你要这样理解也没意见。”
嗤,她讥笑。
而他还是那认真:“喜欢吗?”
“喜欢,”她激动到有些哽咽:“喜欢得都想抱下。”
“你们公司也不差,”老板端来只果盒,放到岑矜手边招呼她吃,还顺嘴夸句:“你手白,这颜色好合适。”
“是吗。”岑矜抬起右手,细细打量。
渐渐,她瞳孔失焦,仿佛能透过肌肤,望见另番景象。
她与吴复相识在大学,同专业,是那种典型长跑型情侣。遇见方式也流于俗套,没有爱情电影里惊天动地刻骨铭心,就是平平无奇校园生活,她加入外联部,而吴复是部长,平日里相处也就那回事,上级下级,交待办事,闲暇时会多聊几句,算不上多暧昧,但多少有点你来往粉色暗涌,只是谁也不曾主动戳破这层窗纸。直到有天晚上,吴复突然给她电话,约她出来。
吴复生得俊秀,讲话却沉稳干脆,自信不疑。他说:“如果毕业前不跟你表白,可能会后悔辈子。因为你也喜欢。”
岑矜不知这份直觉从何而来,却足够引她发笑。她眉梢微挑,嗒嗒嗒敲下三个字回过去:不客气。
老板刚巧从外边回来,见她笑得有些旁若无人,不由打趣:“跟老公聊天呐?”
岑矜顿,否认:“不是。”
老板面容明艳,但人造感明显,可见平常没少在脸上花功夫。
她捋着头快及腰部鬈发,娴熟接茬道:“看吴先生没陪你来,还以为在微信里将功补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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