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不欢而散。
方雪梅追着去送涂庚山
，涂南也不想再留。
方阮出来送她，迎着路灯悄悄看看她
脸色，问：“涂南，你就真没想过以后干什
啊？”
涂南确没想过。
徐怀在临摹界德高望重，从进入他组里那天起，涂南就从没想过有天会离开。回
“小南，你等着，赶明儿阿姨给你介绍几个有钱人，趁着年轻漂亮时候早点结婚，省再吃苦，你爸也就好放心。”
涂庚山自知跟她无法理论，干脆盯着对面说：“涂南，
就问你，你以后到底怎打算？”
涂南知道他期待回答是什，但她嘴唇动动，只说句：“总不至于饿死。”
“……”涂庚山嘴巴闭，重重地点两下头，说不出什意味，把按下筷子，起身就走。
方雪梅愣下，还没来得及去追，见他已经拎着旅行包走出来。
方阮见这父女俩谁也没有破冰意思，只好自己打头阵，夹起筷子菜送到涂庚山碗里：“涂叔叔，涂南事儿您现在都知道，打也打，骂也骂，气该消，难道还想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啊？”
涂庚山两眼动动，涂南就正对着他，那巴掌扇得有多重他不可能看不见。
他抬起那只右手说：“乐意打她吗？用这只手推着她进徐怀组里，是希望她有天能继承徐怀衣钵，谁知道她说退就退，点转圜都没有！”
涂南仿佛听到笑话：“您别是误会什，徐怀心里大弟子可不是。”
明明是肖昀。
淡淡说：“没事儿，是太久没切菜。”
方雪梅叹口气：“都多久事儿，是你妈心要走，又不是你们赶她走，你别放在心上。”
涂南抿抿唇。
没放在心上，打小这个家就不完整，她早就习惯。
如今她跟她爸闹成这样，只不过是越发凋零而已。
“你这是干嘛？”
“回去。”
“现在？”
涂庚山走到门口，停下来看眼涂南：“确管不你，以后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
涂庚山顿时脸色又变：“那就是你说退就退理由？”
方雪梅及时抢过话头：“好好，你自个儿喜欢壁画多看看就得，临摹那个劳什子壁画有什好，累死累活又赚不几个钱，既然小南回来就干脆转行得，干什不比干这个强。”
涂庚山说：“你少胡扯。”
“这哪是胡扯，这是为孩子着想。”
方雪梅当年遇人不淑，嫁个赌徒，丈夫把家里败得干二净不说还在外面找女人。她怒之下离婚，带着儿子单过至今，吃太多苦，最知道生活艰难，难免有几分势利，瞧不上壁画临摹这行也不是天两天，只是碍着涂庚山才直没有直言，今天借着给涂南说话，就直接说。
※※※
见点儿血，方雪梅反正是再不肯让涂南帮忙，剩下两个菜也不炒，面大声叫方阮摆桌上菜，面把她推出厨房。
差不多有十来分钟，涂南始终就在厨房门口站着，并不接近客厅，直到方阮摆好桌，把她按着坐到桌前，才不得不和涂庚山正面相对。
可能是看到创可贴，涂庚山朝她手看眼。
涂南干脆就把那只手放到桌子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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