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
两家婚事定下,隔日周娘子送去几担箱笼做聘礼,方家亦送文定。只是方家里心疼女儿,想留淑
方娘子烧水沏茶,两家人上炕坐定,方定坤年轻时也跟随驼队走商,与怀远爹虎子亦是生死之交,后来跟着盐商往湟水贩盐,渐渐有家业,索性收手,在甘州城盘下两间铺子,做点别营生。
两边都是熟识,早也默认嫁娶之意,省下媒婆好大番口舌,只是做父母心思,女儿在家胡天胡地都不怕,嫁到夫家,怕她操持家务,又怕婆家给她受气,难免有些担心,语气上便要抬高几分。
“怀远也是从小看着长大,小辈里头,大伙最疼就是他,虎子走突然,若是他在天之灵能看见自己儿子成家立业,怕也是高兴紧。”方定坤慢条斯理,“但家就淑儿这个女儿,从小也是宝贝紧,孩子也贴心懂事,从小知冷知热,太奶奶高寿,最稀罕这个重孙女儿,本还想在家里多养几年,讨讨老人家欢心”
“大爷说是,眼看着孩子们都长大成人,做爹娘这心里头,自然是又喜又忧”
淑儿听见外屋隐约话语,臊连耳根子都通红,闷着头拱在被子里出神,听见窗上有轻轻叩声,推窗看,原来是怀远两个小弟弟大宝和小宝,笑嘻嘻躲在窗下,咧着缺门牙嘴冲她轻声笑:“嫂嫂。”
若论喝酒,驼队汉子都是个中翘楚,走马道上生活艰辛,沙碛陡峰,盐碱雪地,酷暑寒天来回奔波,烧刀子壶,比什都重要。
怀远今年十八,比不得他那些叔伯,酒量浅杯就倒,年节里遇上驼队里人,少不得番猛灌,脸庞喝红彤彤,十天半月里头,看人看景都是重影儿。
正月初六万事宜,周家娘子穿戴新,梳头扑粉,请媒人到家,两人收拾停当,到吉时才出门。
怀远心如擂鼓,手足无措跟在他娘身后,张脸涨通红:“娘,你见淑儿”
“知道知道你就坐在家里等娘消息。”周娘子揣怀远庚帖,带几封彩礼,招呼家里几个孩子,“你们几个也在家呆着,不许跟来闹。”
淑儿羞满脸通红,巴掌拍在两人脑袋上:“你两个胡说什!”
“就是嫂嫂,娘都请媒人来提亲。”大宝笑道,“哥急头上冒汗,正蹲在巷口等娘回去呢。”
“他让你俩来?”淑儿眼儿亮晶晶,咬唇道,“他说什没有?”
“哥说,去问问淑儿姐姐,她睡好不好,早上吃几碗饭,想吃点什零嘴,他去买。”
淑儿噗嗤笑:“好好好,都好。跟你哥说,就要份香橼干果,裹糖那种。”
怀远和淑儿青梅竹马,彼此早已情投意合,眼瞧两个孩子年岁已至,周娘子打算把心事,让怀远把淑儿娶进自家门。
方家离不远,都是老相识,两个孩子情谊也是有目共睹,方娘子瞧见周嫂子带着媒人进门,心下然,笑着朝淑儿道:“淑儿,去把你爹叫出来,家里有贵客登门。”
淑儿俏脸飞霞,从炕上跳下来,娇嗔道:“娘。”扭身躲进房内。
“这丫头。”方娘子笑道,“没大没小,不知礼数,让婶儿们见笑。”
“小孩子性子腼腆,怕是看见老身这副模样有些怕生。”媒婆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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