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大人遮遮掩掩言语里,得知在母亲在花宴上被韦少宗看中,强行收入府中,原来那个金钗不过是个幌子。
母亲后来回来过次,衣裳鲜妍,神色凄苦,陪她吃过餐饭,收拾些衣物和兰香匆匆而去。
隔日韦家送来几个箱笼被舅母喜滋滋收入厢房。
自那时起,舅母对她分外殷勤贴心。那时韦家盛宠时,韦少宗是韦家嫡三子,能攀上这样关系,于舅舅仕途多有益处。
她天真,大概就是从父亲出门那时戛然而止。自母亲入韦家后,春天变成个阴郁又沉静小少女。
子从小角门出去,将母亲做衣裳帕子卖给外头成衣铺,换些家用回来。
父亲书信都是通过官驿寄给舅舅,舅舅转给母亲。收到音信当日如同节日,母亲迫不及待拆开,父亲会讲些边塞风土人情、日常琐事。他在西北个叫甘露川地方,那是荒漠里片绿洲、草木丰茂、牛马成群,有很多有趣事儿发生。回信都是由春天执笔,母亲边绣花边说话,末春天还会添上几句:“挖出来草根好吃吗,是个什滋味?爹爹你上次所言给小马接生,生几个呀?”
日子单调但有期待,后来渐有战事,音信减少,再后来,音讯全无,最后,有人把爹爹遗物带回来。
舅舅说父亲贪功名、擅自做主领兵袭突厥军,落入敌人圈套,战死在敌人腹地,军里没有把亡将骨殖讨回来,只带回父亲遗物,其中就有爹爹把匕首。
她那时还不到十岁,已经懂很多事情。母亲在舅舅扶持下立衣冠冢,但她深信父亲仍然活在这世上,或许是被人救走,也许是迷路,但总有天会意气风发回到长安来,让她和母亲过上开心快乐日子,让她嫌贫爱富舅舅青眼有加。
母亲进韦府后再难相见,偶尔舅母会单独带她出门,遥遥瞥上眼,能看见母亲愁容满面,弱不胜衣。
春天十二岁那年,韦家触圣怒,全家获罪,妻女为娼为奴。她恳求舅舅将母亲带出韦府,但舅舅因韦府这点裙带关系,已被上峰打压,战战兢兢自顾不暇,后来找关系打听,听闻韦家抄家那日,母亲跳水自尽,但被人救起,随后不知所踪。
春天大病场。但载后,她随舅舅舅母去寺里进香,在偏殿里被个小侍从拦住,却惊见自己许久未见母亲满身珠翠,身边立着位盛气华贵
父亲亡后半年,韦家三夫人举办场菊花宴,和韦家从未有半点交情舅母竟然受邀,奇怪是舅母居然拉着母亲做陪,母亲尚在孝期,百般推辞,舅母却殷勤送来时兴衣裳首饰。
最后母亲硬着头皮去,但当天只有舅母人回来。
舅母脸色阴沉回家,气急败坏赶到舅舅书房,连声骂道:“这眼皮子浅、不知死活东西。”
说是母亲在花宴上偷韦家三夫人只金钗,被韦家人偷偷捉住,扣押进柴房,谁人也不许见。春天听闻,和舅舅舅母争辩,舅母气极,动手推她把,跌在廊下,把头跌磕青块。
韦家是时下炙手可热权贵,谁都招惹不得。但她母亲又岂是这样人,眼下母亲生死未知,春天哭肝肠寸断,舅舅急急忙忙奔波两日,却突然悠闲开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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