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广握紧拳头,面色都凝固起来。
嘉言哎哟声:“吓死,以为娘要嫁人。”
夜里陆明月从浴房沐浴出来,甫开房门,见赫连广抱胸立于侧,脸色很是冷淡。
她脚步滞,就要往房里缩去,急急闭门,却被赫连广手推门而入,反手锁于浴房内。
浴房内水雾尤且蒸腾,她身体发抖,压低声音,强自镇定:“赫连广,你疯。”
赫连广把嘉言从腿上扯开:“带你去山里,你还回得来?早跟匹野马样跑没影。”
大两小热热闹闹往马厩走去,赫连广抬眼见陆明月在耳房收拾茶具,窗下泼几朵泡过菊花茶,低声问两个孩子:“这个蒋婆子,无事来家闲聊?”
“好像是给娘送做衣裳钱来。从早起就来,说大箩筐话。“长留不甚在意撇撇嘴。
“他们都说什?”赫连广蹙眉问。
“还不就是那些,做衣裳,绣花,料子啥啥,听耳朵都起茧子。”
“家中事情多,又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脱不开身出门。若是真看中绣活,烦请妈妈去央说央说,直接将尺寸样式写明,照着做也是样。”
蒋妈妈见她推脱,只得打住这个心思:“那再去问问主家意思,但这主家出手阔绰,实在是个难得好买卖。”
陆明月微微笑,不置词。
隔日蒋妈妈又上门,总归是不死心,送来几匹缎子和身量尺寸,是个高瘦男子身量,订金颇丰。
陆明月虽有些无奈,但这种事情常有,寡妇门前事情总是要多些,避无可避,只得小心应对,日夜不歇连着做七八日,将衣裳做好,唤蒋婆子上门来取走。
他眼神十分热烈尖锐,淡声道:“孩子们都睡,他们听不见。”
此夜夜色寂静
“蒋婆婆给陆娘娘做媒,被陆娘娘拒绝。”长留摆摆手,板眼道。
“什?!”嘉言吓大跳,嗓子都吓破。
赫连广眼里满是阴沉。
长留看着眼前大小两叔侄,不知当将不当讲,见两人几乎要吃人目光,捋捋两个女人弯弯绕绕话语:“城北有个开铺子商人前几年妻子死,想再娶个贤惠持家新妇,看中陆娘娘绣活,托蒋婆婆来说媒,蒋婆婆说许多话,陆娘娘推辞说要回南边老家去,拒蒋婆婆。蒋婆婆没法子,只能走。”
“回去”
蒋妈妈坐下喝盏茶,走前再三问陆明月:“陆娘子这好人,你就不考虑考虑?这这真是难能遇上,你去打听打听人品、相貌,真是不可多得人物”
“不瞒蒋妈妈,非土生土长河西人,近来有打算回南边老家去打算。怕是在这甘州城也住不多少时日,不是不晓好赖,拂您番美意,实乃是不凑巧,没这缘分”
赫连广回来那日,正撞上蒋妈妈过来结算工钱,陆明月正送人出门,赫连广从巷口背着褡裢归来,冷不防两人撞见,陆明月失言语,泛红脸颊当下变颜色,退回屋内。
蒋妈妈见赫连广衣裳落拓,满腮浓胡,甚是吓人,佯装咳嗽,侧身躲过。
长留和嘉言见广叔叔回来,俱是乐不可支,嘉言解开包袱,是包紫艳艳野果子和生肉,当下大喊:“广叔,你去山里玩又不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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