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蓝眼少年冷不防被自己爷爷杆烟枪爆头,吓跳,“爷爷,你敲做甚。”
“没脸没皮,有你这盯着人看?还不去跟小女郎道歉。”
“真是个小娘子。”那少年神色狡黠,撇撇嘴,“以为是个小兄弟,还
名白胡蓝眼、满面皱纹老胡人为向导,带着七八个胡人,十几匹骆驼骡子行来。这几人容貌有异,高矮胖瘦不均,非族之人,骆驼上驮着圆鼓大白软包和草料,风中尤能闻见这包袱味道,是香茶清香。
这队商旅见前方伫立两人,不由得大吃惊。上前看,原来是年青男子带着名少年,两人黑发黑眼,是汉人容貌,内心更是惴惴,却也只得笑迎上去。
两方寒暄,原来都是要绕行十烽,从大海道穿行往伊吾去。
那几名胡商满脸堆笑:“正巧,们几人刚从玉门关出来,因家中有急事,不得已绕行十烽冒险走此捷径,听说这大海道凶险异常,等心中忧虑,还不知道怎办是好,这下遇上同伴,太好。”
李渭也据实相告:“们原在冷泉驿,谁料遇见突厥人骚扰,丢路引,正想经此道去伊吾。”
黄浪,坡上冷硬芨芨草正是漂浮在浑黄上水草浮木。
翻过片破碎岩地,登在黄土累积高台眼前又是望无际荒丘,几株灰绿瑟瑟草僵硬点缀其中,到处是骡马骆驼骨头,已被日头,bao晒发白变灰,满是荒凉,满是死寂。
马蹄踩在白骨上硿硿作响,几只枯瘦黑蝎从碎骨下仓皇爬出,在尾后拖出线痕迹,须臾又不知钻向何处,风几乎要停滞,李渭扬起马鞭:“这些都是过去死于此处人畜,们沿着这些尸骨走。”
春天缓缓吐出口气,看着他镇定眉眼,点点头,小心翼翼驱使着马避开碎骨,跟着李渭往前行去。
爹爹信上说过次,和军友过莫贺延碛,见海市蜃楼,城郭耸立,乡民往来,热闹非凡。
"那不如结伴而行,也能相互照顾二。”
两方虽语言热络,但胡商们笑容都微微有些僵硬,但见李渭目光温和,言语委婉,不多问诸人来历,悬着心也微微放下来。
胡人向导身后有个蓝眼白肤少年人,十五六岁年龄,面容极其俊美,不辨雌雄,只有露出两颗尖尖小虎牙时才能展现少年郎英姿,此时正笑嘻嘻打量着李渭身边人。
春天穿身回纥骑马男装,披着风帽,露出半张面靥。那衣裳青底团花,颜色有些暗沉,却衬她小脸雪白,又是紧腰窄袖、长裤皮靴,将她窈窕身形勒览无余,眼尖人见便知是名青葱少女。
春天见异族少年不住打量自己,有心偏首避开他目光。李渭见少年目光直落在春天脸庞上,内心禁不住声叹息,将春天身形挡住,挑眉去看这少年。
她那时好奇,还请舅舅指点过何为海市蜃楼,后来浏览群书,才知道莫贺延碛这几个字分量。
八百里瀚海,流沙食人,鬼魅穿行,是最可怕地方。她不过是当猎奇来看,何曾想到,如今她居然也踏足其中。
如今沿着爹爹足迹前行,她心里也生出几分激动。
爹爹,离您又近步啦。
两人不过行小半个时辰,见不远处有几个黑点在缓缓行动,有驼铃叮当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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