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酒气扑鼻,微浊,春天敛眉闻闻,颤颤伸出点粉嫩香滑舌尖,小心翼翼在掌心沾沾,在嘴中品咂,只觉有点点辣。将剩余酒液吮吸入嘴,顿时股辛辣火热,沿着舌尖,火烧似传入喉间。
她被酒气蒸呛,双眼生潮,望着李渭。只见他目光阒黑,收走酒囊,抿口,喉头滚动,淡声道:“这可是不对,忘这酒太烈,不适合你喝。”
全足够走出莫贺延碛,但春天把自己食物分给老骡后,便自虐般减自己份额,李渭不许,反倒逼着她比往常吃更多些。
他倒不凶,只是用沉静目光压迫她,那双漆黑平和眼里,隐隐有慑人魄力。
春天只觉在这样目光下无所遁形。
“是太为难你。”他看着她消瘦面孔,像尾脱水鱼,轻轻叹口气:“不生气,知道这几日很辛苦,这莫贺延碛走久,会让人心生绝望,连男子都尚且忍受不,何况是你。”
她抱住双膝,心中清楚这段路程耗时,仍是忍不住问他:“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还有两三日到野马泉,野马泉有绿洲清泉,景色优美,们可以在那歇整两日,过后还有三天沙碛,再往后,可见牧民牧场,这就到伊吾地界,可见人烟。”
春天动动嘴皮子,松口气,点点头。
李渭在她身旁坐下,把酒囊递给她:“碛路难熬,要不要来口酒?”
李渭酒囊不大,陈旧石青色,看出是多年旧物,出玉门关后,春天时不时能看见他抿上口。
她在家也喝过两次果子酒,味淡酸甜,几下犹豫,接过李渭酒囊,手心拢聚成窝,浅浅倒几滴在手心里,送至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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