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兄又如何醒着？难道和
想到
处去
？”郭潘作揖笑道，“此时不走，担心自己走不。还是先走为妙。”
李渭上前：“急匆匆
，郭兄夤夜奔来，又要夤夜奔走，是打算去哪儿？”
“天下之大，总有可容人之处。”郭潘无奈苦笑，”走步看步，先入伊吾城看看。”
“伊吾城被突厥人攻
？”李渭道，“郭兄去伊吾投奔谁？伊吾龙家？还是突厥王？”
郭潘收敛脸上神色，慢慢站直
有通音律胡商捏起芦苇叶，断断续续吹出曲西域谣乐，郭潘识乐，随手捡根红柳枝，在块硿硿作响黑石上随乐敲打，两乐相合，映衬黄沙冷月，镜湖绿草，清寂又哀怨。
饱腹之后，众人收拾器物，玩笑几句，纷纷择地休憩。
深夜时分，篝火渐暗，微微火光中，股淡淡香气蒸腾而起，袅袅散于空中，酣睡众人翻翻身，连鼾声几要停止。
有人窸窣起身，踢踢身边沉睡人，嘴角绽出缕笑意，去驮群中牵自己马。
驮群里骆驼温顺闭目假寐，被驱赶着站起身来，来人用匕首在那软白包袱上划，内里讨，果然掏出包茶香油纸包裹大黄。
戴上明月耳铛，不知是如何况景。
李渭收敛心神，听见胡商们向他问话：\"不知出莫贺延碛，李兄要往哪条道去伊吾，是否要入星星峡？”
星星峡是伊吾门户，也是西域咽喉，伊吾城有两百驻军在附近建燧守关，李渭在此地有故人，打算往星星峡去会旧友，因此点点头：“在星星峡有友人，要前去聚，再回归十驿入伊吾城。”
胡商们互望眼，又问郭潘：“不知郭兄往哪条道走？”
郭潘望着众人，微笑道：“出莫贺延碛有红柳沟上游，河入伊吾，走此道。”
此人捻起片，在鼻下嗅嗅，自言自语：”原来是湟水大黄，怪不得这般谨慎。“
他正要带几包大黄远走，突见追雷从地上跃起，声轻嘶，那人纷飞袖中寒光浮现，柄飞刃藏于手心。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郭兄。”
“原来是李兄。”郭潘回头，见李渭立于自己身后，笑盈盈道，”这半夜三更，明日还要赶路，李兄如何不睡？”
“知道郭兄今夜要走，想送送郭兄。”李渭背着箭囊，抱胸而立，闲闲问道，“大家相逢场，郭兄却打算不告而别，还在篝火里混迷药，这是不想见重逢场面。”
听得两旁如此说道，胡商们点点头：“们行人在外盘桓许久，在莫贺延碛又路耽搁，昨日商量，打算走下马山这条道，可早些到伊吾城。可惜啊若大家各有打算，咱们出莫贺延碛就要各行其道，分道扬镳。”
下马山是入伊吾条山道，道路隐蔽，极其难行，极少有人行此路，但这路人烟稀少，没有关卡障碍，出山道就到天山南麓，往突厥、西域、黠戛斯各境都便利。
胡商们又叹：“这莫贺延碛不过短短几日，却算是共患难同进退，也算是生死之交，眼下就要各奔前程，离别在即，还有些不舍。”
李渭知道他们偷运大黄，路掩人耳目，自然不会走常道，也不点破，当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缘自得再见，兴许到伊吾，还能和各位重逢。”
“正是，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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