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韦家被抄家,韦家党丛被连根拔起,娘亲依附靖王,此后有次,靖王和舅舅在书房议事,那时就躲在书房书架之后,听见靖王和舅舅说起段公案,韦家有名远亲,名叫叶良,韦家倒台后,这人因桩军粮贪墨案被拘狱,最后死于狱中,死前此人陈书旧罪,牵扯出昔年桩冤案,此人在数年前曾任伊吾军果毅都尉,他曾是爹爹上峰。”
\"景元六年,叶良收到韦少宗封信,后来爹爹听叶良之令带兵先攻敌营,却直没有等到约定好后部爹爹明明是听令行事,最后战亡,却冠与违令之罪。”
“原来是韦少
“在去伊吾道上,要去找你爹爹。”
“还要走很远吗?“”不远。“
“你为什要陪着呢\"
他沉默。
“不能看着你去送死。”他回她,“你不能来这里。”
药才会好,身体才不难受。”他耐心哄她,她却不肯顺从,将碗药都打翻在石榻上。
李渭头疼。
在他人生际遇里,没有面对过这样人,时而冷清忧愁,时而聪慧知礼,时而娇惯任性,越来越难以应对。拿她和长留相比,但长留乖巧懂事,从来都不需他费心。
春天白日状况稍好,只是疲惫无力,夜里高热不醒,呼吸急促,如此反复,总是在他看着几要好转时又颓然下去,连三日皆是如此。
李渭几乎试过他能找到对症草药,李娘子自小生病,李渭直替李娘子请医抓药,累年下来,久病成医,却总归是门外汉,只能束手无策。
“很多次都差点死掉。过黄河时候,险些被河水吞噬,是羊伐上人用缆绳把拖上来;在兰州生场病,是尼姑庵师父救;在红崖沟遇见马匪,是你把救上来。怎会有这好运气呢”
她收住泪水,面容苍白,神情疲惫,许久之后,嗓音疲软:“李渭,如果有天坚持不下去,死在途中,你可不可以把烧成骨灰,撒在爹爹战亡方向?”
“你不会死。”他微笑,“会把你安然带回去。”
她偏首,透过木棚罅隙,只能见外头篝火微弱火光,缓声道:“九泉之下,遇到爹爹,不知道他肯不肯认””走这久,不敢告诉任何人爹爹,是被害死”
“是错””爹爹亡后,娘亲被韦少宗掠入韦府。“”有次娘亲从韦府归来看,听见舅舅和娘亲在说话,娘亲伏在桌上哭泣,娘亲说韦少宗见色起意,枉顾纲常伦理,原来在爹爹未亡前,他就调戏过娘,等娘守寡,还未过百日祭,就迫不及待把娘掠走,舅舅劝娘亲百般忍耐,娘亲又委屈回韦府。”
她夜里多半昏睡,李渭担忧她昏迷不醒,只能寸步不离守着,他熬过鹰隼,此时竟比熬鹰还累些。
春天闭着眼,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拉着他袖子,眼角沁出晶莹泪珠:“阿爹,对不起”
李渭见她泪意汹涌,颗颗,绵绵滑入鬓间,轻声唤她:“春天,春天。”
她沉浸在梦魇中不醒,哼唧哼唧,哭哭啼啼,他叹口气,摸摸她湿漉漉鬓发:“妞妞,你睁开眼睛看看。”
他连声呼喊,春天这才睁开眼,她似梦似醒,迷蒙目光四下张望,见李渭在身侧,蠕动着唇:“李渭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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