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踌躇，摇摇头：“长留还在家中等你。”
“
让赵宁送信回家，告诉家中们平安。他很喜欢春天姐姐，想必，也不愿见
个人独回，也盼望把你带回去。”
“经常惹大爷生气，让大爷不高兴。”
“从未生过你
气。”他点点头，漆黑眸子看向她，那黑沉眸光几乎让她战栗。
“来。”李渭向她伸出手。
她回头，李渭站在低矮荒草间，静静注视着她，远处是啃草追雷。
她眼里还噙着晶莹泪珠，还未来得及把面上悲伤藏起来，惊讶结结巴巴：“大大爷？”
他拎起水囊：“去附近山泉中打点水。”
春天急匆匆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泪痕：“哦，那大爷什
时候回甘州？”
“从未说过要回甘州。”
次日天未大亮，春天听见追雷声音，隔窗看，李渭牵着马往外走。
她匆匆起来，追着他出门：“大爷是要走？”
他点点头，挑眉，目光深沉望着她：“送送？”
她心头沉，贝齿紧紧咬住唇，点点头：“好。”
两人路沉默，走到村头胡杨树下，晨风微微，荒野静谧，他止住她：“回去吧。”
觉得不可去。”
春天停手，点点头：“大爷出来很久，可以早些回甘州城，见到长留，替问声好。”
李渭起身问她：“不问问为什不去？”
她道：“大爷也有自己要顾及人和事。”
李渭唔
声，起身离开。
她思索再三，将双手藏在身后，轻轻摇摇头：“不能再麻烦大爷，是个累赘。”
“愿意。”
他伸手耐心等她。
春天悄悄蹙眉，挪开视线，目光游离在旷野，荒凉天地，低矮泥屋，单薄村庄，还有身边伸向她那只手。
她脸色波澜不惊，嘴角
他慢慢走近她，目光柔和，俊眉蹙起：“是不是不经意间惹你伤心？“他叹气，”那天，你醒来看不到，是不是以为不辞而别，抛下你走。所以那天早上，你哭过？”
春天结舌：“没没有”
“为说过话向你道歉，不会抛下你。”他道，“行路规矩，有始有终，既然把你带来，也定要把你带回去。”
他和她并肩而立，温柔道：“春天，跟走吧。”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去伊吾，去交河城，去找陈中信，再谋划去甘露川，跟军中周旋去寻你爹爹遗骸。不如带你从此处穿过贪汗山，去往突厥国，趁着两方战事未起，还有点安宁时间，沿着曳咥河去找你爹爹。”
“大爷保重。”
李渭头也不回打马远去。
春天静静扶着树，望着他背影，目送他远去。他背影坚毅又沉默，却从来不孤寂，那双肩膀，可以担负日月星辉。
她慢慢蹲下来，在胡杨树根坐许久，才慢腾腾往回走。
身后不远处，有人温柔道：“为什哭呢？”
真姬晚间为众人做汤饼，赵宁却仍醉着，李渭闭门，只有春天人独坐庭下出神，两人不欲多食，分食碗。
真姬见春天默不作声，问道：“席间听闻女郎和李郎君路前来，历经千难万苦，很是不易。”
“还好。”春天道，“路全赖大爷照料，还算轻省。”
“郎君是个好人。”
春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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