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甘露川最近在蓄战马,严训军兵,甘露川周围守如同铁桶般,连附近牧民都不许入,若是外人要入甘露川,怕是有些难处。”
春天听完此言,蹙眉怔半晌。
这席酒直从午后喝到入夜,赵宁喝醉醺醺,被真姬扶去安歇。
春天挽起袖子,收拾满桌狼藉。
李渭也微有醉意,倚在榻上:“定要去伊吾,找你陈叔叔?”
春天捧着书信,指尖微颤,先躬身谢过李渭,再谢赵宁,眼眶微润:“太好。”
赵宁询问瞥瞥李渭,李渭三言两语简略说起与春天渊源,赵宁听闭,认真扫视春天番,目光灼灼:“小娘子,你要去收敛你爹骨殖,认真?”
春天点头。”有出息。“赵宁翘起拇指,“这两年戍守星星峡,遇到过不少历经艰难也要将同乡尸骨背回乡安葬,也有千里迢迢披麻戴孝来奔丧,孤身女子前来,还是头次见。”
他转向李渭:“大哥你不劝劝她。”
李渭苦笑摇头,春天亦是勉力笑,抚平膝上衣袍:“如今得知陈叔叔下落,也不算得难事。”
先替春天倒茶,再回赵宁:“这几年跟着商队行走,积攒笔银子,有其他打算,家中还有独子需要照料,过去事,就不论。”
赵宁挠挠脸颊。
两人静静喝酒。
半晌后,赵宁淡淡道:“也只是替大哥不值。”
李渭问他:“你是家中长子,带着真姬在这荒寒边陲苦守六年,就为气你父亲贪财续娶商女,又值得?”
“嗯。”她点点头。
“去伊吾很麻烦。”李渭道,“
她看眼李渭,向赵宁道:“找到陈叔叔后,陈叔叔可以帮忙指引入甘露川,再依爹爹行迹前往战址只是,没有关碟,前路难行,不知公子可否帮忙将带入伊吾城,再往交河城。”
赵宁支颐:“这倒是不难,月底伊吾城有浴佛节,也要带着真姬去伊吾城,届时可以将你带着。”
他看向李渭,“大哥起去?”
李渭未回话,却问:“如今伊吾、北庭带情况如何?”
“突厥人近来蠢蠢欲动,听说突厥王次子贺咄带着亲兵,已经在折罗漫带显迹。人心惶惶,闹得伊吾近来也有些不安稳,龙城主这阵子吓惶恐,他当年出卖谷利施,导致伊吾大破突厥大军,这才挣到伊吾城主位子,若突厥来,伊吾该死第人,非他莫属。”
赵宁叹气,拍桌:“罢、罢、不提,今日和大哥聚,必得好好喝场,不醉不归。”
两人你斟酌喝起酒来。
喝着喝着,两人目光共同落在春天身上。
她笔直踞坐,捧着茶杯啜吸,面容上似乎仍有心事。李渭单刀直入,先问起陈中信之事,赵宁挑挑眉:“大哥上月未收到信?托爹关系在伊吾打探圈,此人五年前得罪上峰,因腿疾从军中出来,往轮台县当名县吏,大概三年前,他辞官在西域各处游荡阵,近来听闻他投靠车师贵族,当交河城主幕僚。”赵宁入室翻找番,递给李渭封书信,\"还吩咐这个牵线人,问到个址所。”
赵宁送信之时,李渭已然追着春天出玉门。李渭阅过书信,递给春天,春天接过看,心头涌动,颗悬着心终于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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