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饼吃尽,她见旷野里有兽群隔不远不近,漫走在草丛之间,抽出自己匕首。
李渭指导她:“那是草原野驴,性子憨傻,奔跑迅速,力大执拗,不能强硬捕捉,它们有很强好奇心,遇见危险,先是撒蹄跑阵,而后伫足回头观望,如此反复,跑跑停停。可以想办法诱捉它,先找点东西惹其注意力,它会再三回顾,你先视若无睹,等它们放松警惕后,再弄点它们喜欢草叶,等它们上前觅食,最后趁其不备,再抽刀割其喉管。”
她点点头,看中头尚且年幼淡色小野驴,耐心陪着周旋个时辰,最后抽刀扎入它脖颈。
那小野驴猝不及防被刺中,尤且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奔走,春天使出全力压制仍是被野驴踢几下,喉间翻起阵腥甜之气,小野驴在地上抽搐许久,那双纯净大眼闪闪,慢慢阖上。
春天愣愣蹲在野驴旁,抬头看看李渭,见他又阖着眼昏沉过去,脸颊削瘦如刀,将自己匕首抽出来,发狠切开野驴身体。
躲避,窸窣解开自己衣裳,片刻之后,捧出块宽大柔软雪白棉布,布料还带着余温,她不声不响,仔细将伤口缠起来。
两个人目光俱落在那雪白棉布上,彼此都动动唇,却都语未发。
李渭高热直未退,他坚持要赶路,春天不愿,苦苦哀求他:“可不可以等你伤好再走。”
“们带东西都要用尽。”他看着她同样憔悴脸,“这里没有避所,没有毡毯衣物、连胡饼要吃光,山野间危机四伏,受伤无法保护你,再不走,们可能永远走不出去。”
她无法抉择,也无法反驳他,只能跟随:“你不能太累,不能走太多,带着你,来骑马。”
尚未冷却血溅在她脸庞和衣上,脏兮兮,这时她蓬头垢面,狼狈万分,目光却坚毅无比。
李渭伤口已经无药可换,昏沉时候也越来越多,每日走走停停,两三日走路程,比以往日走还少些,缓慢又让人无比心灼。
两人走入另片山野,半夜时候,篝火被阵急雨浇停。
春天费力把李渭拖到树荫之下,雨打林叶,哗哗作响,衣裳已然湿透,她把外裳脱下来,举过头顶,覆身遮在李渭上方,替他挡雨。
李渭被冰冷雨珠溅湿,摸到她湿淋淋身体挡在自己头顶之上,黑暗里看不清眼前,却能摸到她和湿衣融合体玲珑身躯。
李渭点点头。
两人在马上,他精力其实很不好,炙热呼吸凌乱又毫无章法,不知不觉间,他会把身体压在春天背上,她知道他那时候已经烧神志不清,看着他烧发红眼眸和潮红脸色,她只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他也会耐心教她很多事情:“野外露宿,避开风口,雾带,水畔,先看看四周地势,是否有兽迹土穴,是否有虫鸟寄住。河流池潭生水不可饮用,无鸟虫食用野果也不可采摘。”
也抓着她手伸向星空度准方向:”贪汗山在天山西北端,山走向和天山截然相发,南旱北水,们已出天山,先定位南北,找准方向,山口有道可穿行,沿着山道往里走,就到铁勒人居所。”
她惴惴不安看着他越来越黯淡脸色和逐渐暗沉下去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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