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儿出神?”太子咳声,走过去,“竹海茫茫,风声涛涛,倒是个神仙地方。”
“太子殿下。”她提裙迎他。
他大喇喇
素衣玉手,黑碟白粽,色彩诱人。
太子不喜黏食,也不吃外人过手之物,见她低头递在面前,不忍拂其意,也为凸显自己亲切近人,迫不得已咬口。
咬过口之后,觉得半只粽子剩在盘里不够雅观,索性将整只粽子都吃进肚子里。
太子吃完整只粽子,只觉满腔甜腻,又喝半盏清茶,这才觉得好些。
僧跌跌脑袋,从迷醉中醒来,见太子前来,打个大哈欠:“你怎来?”
春天和僧在树下坐,僧喝酒,春天抄誊经文。
她回靖王府小住段时日,前阵子又回青龙寺。
薛夫人送来盒粽子,正摆在石桌上,粽叶青翠,五彩丝线,很是好看。
太子抬脚进来,见个小婢女打着扇子扑蝴蝶,树荫下有素衣少女低头写字,斑驳光阴落在她肩背和黑发上,只觉此人素净几近和光亮融为体。
旁有和尚闭着眼,轻轻打着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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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杨征在篮里捡个青桃就要往嘴边送去,忙道:“不能吃,这是新桃树结果,桃子很涩,捡来做桃脯。”
杨征只不过把那桃子递在面上嗅青桃香气,闻言灿然笑道:“你倒是诗情画意。”
春天脸上有些讪讪,正想着要退下,前边有内侍寻来,又有端庄风流、身着朝霞绮云裙,步摇叮当年轻女子被侍女搀扶着道前来。
“殿下,您怎到这儿来?”那女子声若黄莺,春天见她头戴九钿,知这是太子妃,连忙敛衽行礼。
“来看看师父。”太子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
春天见两人要说话,收拾东西,和鄯鄯退出去。
后几日,太子又来趟青龙寺寻鲁章机。
寻圈,经小知客指点,去后山竹林。
太子见树下铺草苫子,小婢女临炉煮茶,少女握着片柳叶,放于唇边,双眸神游,不知落在何处。
“今天这样喜庆日子,你如何在此。\"太子坐下问她,“你在青龙寺出家?”
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笔搁下:”为亡父守孝。”
不说倒好,说太子又想治她罪。
太子微微抬起下巴,眯眼,睨着她,轻哼声。
春天见太子这番神色,不解其意,又见太子目光似乎落在桌上,见他孤身人,想想,挽袖净手,让鄯鄯捧来粽子,自己亲手剥只,装在碟子里呈给太子。
原来是太子个良娣亡,在青龙寺请法事,正值好春光,太子妃见乐游原景致怡人,起春游之兴,太子恰有空闲,携着太子妃道同来。
“来寻鲁章机,正巧遇见她————你听过,就是靖王那日讲那个去西北寻父骨少女。”
“是春天对?”太子妃翟氏笑盈盈问,“这个名字记得,很特别。”
太子妃双十年华,也是爱热闹,唤春天去廊下说话,她是真心喜欢春天那段西行故事,春天捡些有趣往事说说,太子妃又赞又叹,吩咐左右赏赐。
后来太子再见春天,是这年端午节,长安城各河湖都有赛龙舟,沿河都扎花棚观赏,青龙寺里游人稀少,很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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