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出去走时无意间听那几个小子合谋要来偷你家屋后柿子。”是以……是以他们说是柿子,而非世子。
因着场驴唇不对马嘴交谈打起来,景深忍住不气闷。
“然后你就教训他们,他们恼就打你?”
景深不再言语,夏意便认定是这般。原来错才不在景深那儿……
她昨儿却偏听那几位婶婶面之词跟景深怄气。他分明
花生壳在指尖裂开时发出清脆“咔——”声儿,粗砺外壳弹开时候指头有些疼,嵌在壳上未洗净泥尘蒙上旧漆木桌。
“昨夜里你和爹爹说什?”
昨夜院里说话声低低钻进屋里吵得她都睡不好来,更要紧是还惹得她好奇。
景深专注剥花生,头也不抬:“与先生说那事是被冤枉。”
她停下动作:“嗯?你没打他们?”
月下夏先生好像笑下,嘱他道:“夜里风凉,去找张帕子擦擦头。”
“嗯。”他应声去屋里,出来时头上顶着张干帕子,手上又抬把交椅。两人并坐在月下庭院中低低叙谈许久才各回屋歇息。
因将傍晚时想辩话全都说出来,景深总算得个好觉,翌日早到堂屋时夏意将剥好小半簸箕花生。
互相看对方眼,谁也没说话。他坐下抱着饭碗用粥,觉得这比昨日吃要甜得多。
他不哪般爱甜。
乱往脸上抹药。
对镜仔细看伤时回想起白日事,不禁露出副言难尽表情……
不过只是去散散心,却沿着河畔乱窜去田地里,本就教油污鞋后又陷进湿泥里头,如此来就教来得诡异挫败感蒙上头。
不巧又听见几人在嘀咕,绕去看时是四五个树桩并坐小孩儿说着话,隐约听见“世子”、“夏先生家”等词。登时惊,只当自己身份教人晓得,不待多想便出去问几个小子,又与他们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些话,哪知群莽撞就动手打起人来……
夜里风又起来,吹得门又阵阵响,景深总觉得是有人推门,回神套好衣裳将水倒去茅屋。
“……”景深噎噎,“打是打,可那是他们几个欺人太甚。”
“他们三人先打你?”
他忍不住吃几粒花生米,放委屈声调:“岂止三人,有五个。”
“五个?他们作何要打你?”
景深皱眉,不为人知地难堪会儿才与她解释,不过用是避重就轻说法,还稍改改细枝末节。
“这粥是你做?”
剥花生人停动作,歪头看他时点点头,没忍住问上句:“好吃?”
少年正色,不吝夸赞:“嗯,好吃。”
头回有外人夸她厨艺,小姑娘眉梢悄悄弯弯。
二人间氛围渐缓,后由她看着景深洗过粥碗儿才又回堂屋,方桌围坐道剥花生。
天已大黑,夜幕上星星围着月亮闪闪。
他驻足院中仰头看夜空,连日来郁结烦闷忽地散些去,便颇有兴致地回屋搬把交椅到院里坐下,将湿漉漉发搭在椅背上静静儿看着星星。
明儿廿八,过几日就九月,也不知那位拗王爷什时候才许他回去?近些日子,恐只有度日如年四字才能解……
“赏月呢?”
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温润声音,景深头皮麻麻,起身来叫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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