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气度……”夏意口里喃喃念叨着,边将扫帚拿去井亭底下,余光瞥见树上黑影时愣愣。
抬眼看去时梧桐枝桠上竟端坐着个人,此时穿着身黑衣年轻人正拿那双黑亮亮鹿眼看着她。
她教他吓得往回缩步,梗着脖子问:“你坐在上头做什?”
树上阿溟抱着臂,面无表情答话:“做当做之事。”
他所在枝桠横亘在树干与院墙间,因有粗壮树干与枝叶挡着,从院里是见不着。往日未被觉察时有人来他就轻巧越过墙头回李叔院里皂荚树上,如今教人晓得后,无心躲藏,遂才教夏意见着。
景深绷着唇:“院里全是,瞧着太萧条些。”
话才说完笤帚就被人夺去,手上乍空,他直看去那只“罪魁祸手”。
因近来留心,眼就见着她袖摆上绣着小石榴,默默感叹句好看话才看去她人,此时左手撑着与她般高竹帚,右手叉在腰间,仰头与他说声谢。
眼睛亮得不像话,眼下卧蚕锁着眼波,像星星。
景深自然知道她是在谢那字条上话,而今对着这双眼,觉得别说买两册话本子给她,便是替她写册都成。
穷秋时节天亮得晚,夏意在鸿雁叫声中醒来时外头天色尚且暗暗,瞢瞢抱着棉被发许久呆才神思清明些,慢吞吞坐起来。
脚丫踩在踏床上时揉揉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地方纸张,呆着脸“咦”上声,正要趿鞋去捡时纸张就呲着地朝踏床边过来。
原是风从门缝底下灌进来,纸张虽对折过,却终究只是张薄纸,有风便往进来些……亏得没到床底下去。
她揉揉惺忪睡眼,再弓腰伸长手就将信纸拾起来,展开信纸时脚丫子还在踏床上轻点着。
信纸上头赫然写着两排小字,些微潦草却飘逸得体,余下她也说不出究竟来。
夏意还要说话时景深就来跟前,只手将她往井亭外推,边面色不虞地道:“不必睬他,他既爱坐就让他坐着罢。”说完眼中聚起锋芒,扫眼树上人。
看这反应,想来是早就见过,夏意忍不住又往上看看,此时阿溟已挪到近院侧枝桠上来,垂着头副欲言又止模样。
下刻便让景深摁住她脑袋,不悦声音在头顶上盘旋:“你别看他。”
“喔。”
“他满肚子坏水。”
“还未做事哪儿担得起谢字?何况是诚心不愿看你哭,将你当作妹妹,可不图你谢。”
夏意听过这话,抱着竹帚好奇问他:“你妹妹叫什呀,如今多大?”
“有好些堂妹,头回与你说爱板着脸那个叫景蕖,芙蕖蕖,与你般大小。”
小山眉微微蹙起,她又问他:“她为何爱板着脸?”
景深眼神转个来回:“她爹娘对她期许高,约莫是觉得板着脸才有气度。”
景深字,原来跟他人样好看。
她将那两排字反复看几遍,这才弯着眉眼将信纸收好在妆镜台上拾掇去,而后揣着满怀欢喜到屋外。
院中正扫着落叶少年眼看来她这里,不过又只眼就又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你扫它们做甚?不会儿还得落。”
最是梧树爱落叶时候,还有临院吹来皂荚树叶,引得石榴树也争风落叶,哪里扫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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