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攀比甚,是在琢磨能画些什。”他说着咬口芋魁,外头虽冷心还热乎着,烫得他又仰天呼热气。
这呆相若是教夏意外再个人看去,他宁肯撞柱子去。
然他下刻就听见敲门声音,不是院门,正是堂屋门给敲响,随即门口出现个高大人影来——身上披着极大蓑衣,笠帽遮住脸,往下便见鞋上沾着泥与苔藓。
他面色和缓,良久挺直脊背道:“你不同说话这几日,总地归结出事来,你想听吗?”
看他正色,她也坐正来,手上火钳停在块芋魁上,点头:“嗯。”
“发现,在若榴,只有和名叫夏意小姑娘在起时才是最有趣。”
屋外雨势渐大,堂屋里传出芋魁破皮细微声响,烤得干脆芋魁皮在火钳不经意地戳下破开来,甜丝丝气味抱着暖意钻进夏意鼻息间。
而景深话,比芋魁还甜还暖上几分,名叫夏意小姑娘匿着笑从畚箕里夹几块新炭丢进火盆里,不经意露出排小牙来。
往面上扑热气,两双眼睛互相打量着彼此手,各有所思,好久才听见小姑娘软丢丢问:“你吃芋魁?”
景深自是要吃,如今没有他不吃东西。
她起身,跑去厨里取两颗芋魁埋在炭灰底下,拿火钳掩好。
“这几日你是在与生气,对吗?”景深冷不丁问上句。
夏意抬眼对上他清亮眸子,取次垂眼:“那你为何不想同玩儿。”
笑不露齿从不适合若榴姑娘,景深不是头次见,这次却是看得最仔细次,笑次间将双眼笑成两弯月。
待芋魁彻底熟时,她将方才无意戳破夹给景深,景深空手接住,被烫得左右手交替掂半晌,像江湖卖艺。
微冷才分半去夏意手上。
夏意慢条斯理地咬口,问他:“你近来为何总去屋顶上,是跟阿溟哥哥攀比?”
时常抬头就能见着他坐在屋顶,阿溟坐在墙头场景。
她不答反问,弄得景深莫名,抱冤问她:“好不冤枉,几时说过不想同你玩儿?”
她不吭声,任由他摸索着答:“那日说那话是因——”他顿顿,“总之没其余意思,只恐你觉得是占你闲暇去。你那小姐妹不是总埋怨你不同她玩,便想不若先与你说这话,省得你不好意思与说,可你竟像是生气。”
“不会烦你。”她边说边晃脑袋。
景深定定看着她,问:“那你还怄气?”
“不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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