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去却当他是在笑她,出言来:“你笑什,只是如今是冬日,若是别时节,会做可多去,山海兜、橙玉生、樱桃煎,有什是不会?”
夏意听着摆出脸憧憬:“到时候能和你起学?”
切干姜刀微顿顿,把着刀阿去看去两人,声音放低:“这些日子要回去趟,过年时就是那倒霉师父忌日。”至于还回不回若榴,她也不知道。
“你要回去?什时候?”夏意蓦地抬头,揪揪衣角,心下涌上颇为熟悉失落感,上回景深说这话时也有过这感觉。
景深有家,他终有日会回去。可她以为像阿去这样,真正没有家,是不会离开……
景深想起先生话,心念微动:“你想做便做罢。”
阿去虽人不正经些,做饭菜却挺好吃……景深想着暗自鄙薄自己番。
梁上挂着台鲞是上回去襄云时买来,阿去便做起道台鲞煨肉,时值冬日,又是小乡村里,鲜少有新鲜菜果,这时只找着些冬生韭黄与易养黄芽菜,原本味美晚菘在孟冬时便没。
刀噌噌切着菜,预备下锅炒时就见个粉色小身影钻进厨房来。
“阿去!”夏意笑嘻嘻跑来她跟前,头发还湿哒哒,“你怎突然跑来做饭?好久没见着你。”
“景兄弟,有些话想问问你。”
“什话?”
阿去将红梅搁在灶台上,从怀里摸出封信来,上头歪歪扭扭写这个“阿”字。
“你瞧着像有学问,问你‘阿溟’‘溟’字该怎写?”
“……”景深静默无言,良晌才从灶火里钳根烧得黑乎乎柴禾出来,在地上写个溟字。
眼前阿去又笑成平日那样,答:“吃饭就走。”
这话出,连景深都愣下,看眼阿去又看眼夏意。
愈发怏怏夏意敛眉,撇着嘴角问她:“你为何今儿才说?”
“唉,也是见下雪才想起那倒霉师父,等雪停就去。”
头发才半干夏意闷声跑出小屋去,在廊下等会儿,身后竟人也
话音未落就教景深揪着往后,听他在顶上训斥:“头发湿漉漉就出来,不怕结冰?”
“噢。”夏意乖乖坐下烤头发,方才洗好后跑几遭才将浴桶里水倒去茅房里,这时是又累又冻。
暖和些偏仰着头问阿去:“你做些什?”
“台鲞煨肉、醋溜黄芽菜、韭黄炒黄芽……”
说来说去只这三样东西,景深倏地笑出声,不说菜名儿他还觉察不出近来吃东西有什不对,而今想来,可不就是冬菜花样少?
阿去扭着脑袋欣赏好久,吹捧句:“景兄弟字写得可真好,跟你人似。”而后捡起那根柴禾照着地上字又歪歪扭扭地写个“溟”字在信封上。
开始就有些好奇景深这时总算忍不住,却还是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是给阿溟写?你们不就住在个院子里,有什话非得写在信上说?”
重新抚好信封阿去欠揍道:“想知道啊?先叫声姐姐来。”
少年用脚碾擦去地上“溟”字,转身不欲理睬阿去。
哪知阿去揣好信起身来,问:“午间你们要去学堂吃吗?若是不去……”说着阿溟摆出主人家架子来,“若是不去,给你们做饭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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