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整洁朴素，不似
个独居男人
屋子——至少不似李叔家乱，景深道明来意后便跟他去柴房角落取板子来，竟是磨过光亮板子。
“延祚先生已打磨过
？”
崔祜似是惊讶瞬，不过仍是先答他：“那日若钦提及过些日子要给小意做秋千，
闲来无事便先替他打磨过，省得再费力。”
话音还未落地就听门外小姑娘道谢声：“有劳崔伯伯。”
崔祜看去扶着门框夏意，点头笑笑，待景深将木板搬去院里时他才问起方才话：“小少年如何得知‘延祚先生’？”
“你如今倒是很有学问，张口便是孔圣人。”
“你也该多学些学问。”她摆出小先生谆谆教诲语气。
他低低咕哝声，笑话她：“瞧你是忘这些日子是谁督促你念书、背诗。”
夏意堵住耳朵，小步往前跑，景深信步跟上，二人直到崔祜门前时才停下说笑。
小院落在村子尽头，挨着土地庙，再往前不远便是阿溟曾说过那片湖，惊蛰时节远看去已是片浅绿。
时，夏意也忘起初直捉摸着事，安心吃起饭来。
景深猜她忘，微不可察地弯弯嘴角，将芦菔吃出山珍海味来——他若是晓得往后会被她拉着道做千层馒头给易寔话，给他十座金山他也定不会笑。
这时且由他开心，午间小眠后二人就往传说中延祚先生家里去，先生不放心他二人，又叮嘱句若见着大橘切莫带去话。
两人自然是舂粮似点头应下，兴致勃勃走上小路，景深踢着块儿石子走路，问她：“你说待会儿能请他给看看他画儿
？”
自从他因“迫于生计”走上卖画不归路后，他对作画是愈发热忱。
正中下怀，景深顺势将他在观文堂内见到那幅画事说来，末婉转提句想再瞧瞧他画事。
崔祜便领着两个小孩到采光最好间屋子里去，比先生书房置放还要简单，铺开几幅画给二人瞧瞧，夏意个劲儿地夸赞，景深笑她时还问崔祜几句笔性墨情。
显然崔祜也因二人举止欢欣不已，笑着说话时气色更好，谈至兴头感慨来：“可惜只介寒士，藏书是不成，”他依旧派喜气，继续说，“不过今人书画里，这儿倒有幅妙笔。”
说完他去架上取个长筒下来，虽是搁在柜上，却未蒙尘，甚至还锃亮锃亮，看得出主人家珍视。
过些日子或可以来瞧瞧。
眼前院子门户紧闭，木门上留有岁月痕迹，数道深黑旧痕留在上头召示着主人家清贫。
说到底夏意也没独自来过这儿，正迟疑时景深就越过她敲门去，打量间门便从里头开。
比起冬日里见他时枯瘦，如今他面色红润得多，看起来年轻几岁。
崔祜先是惑然看景深许久，待瞧见少年身后抿着笑冲他招手小姑娘才明白些什似，大方笑将门大敞开教两人进来。
夏意当然是连连点头：“与你道央他便是，”顿顿又问他，“你不和爹爹学学问，那你会和崔伯伯学画画儿？”
“这哪儿成？是有师傅人。”
“你师傅很厉害吗？”
他点头，心说岂止厉害。
“可你说‘延祚先生’也厉害啊，圣人说三人行必有师，与他学学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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