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啊,回去吃晌饭罢……”她说着起身拍裙摆。
罪魁祸首说着就牵着四只蹄子都脏兮兮马往垂杨下去,栓好它回头时发现夏意正踩在块石头上,暗笑声她真是个呆木头。
不过后来,呆木头还是下地,随景深同坐去杨柳底下石头上,垂杨蘸水,湖面微縠,少年少女并坐草地上双双笑睃场景清雅得像幅画。
遂而也成有人笔下画中人。
冷豆子从在马上时就成热豆子,这会儿又说些趣话就算真正和好来,夏意拿那根柳枝划划湖面,对着湖里生褶皱云朵问景深:“你那日为何同阿梦玩啊……”
“阿梦是谁?”若不是这儿只他在,他准会觉得她这是在问别人,反问声后自己也思索来。
连夏先生自己都没想到,这二人闹别扭他作为老父亲会有这许多不适。
***
马蹄特特,在几日绵雨后泥路上溅起泥泞,从若榴北面田埂出去,沿途能见矮陂上桃李树。
春分将至,桃始夭、李方白,微湿杏梨花各自粉白片,比秋冬时节看竟是两方天地。
“景深,们走这条道罢。”
田埂方向去,她先是惊呼声,随后看马儿走得慢才漾浅笑。
骑坐在马背上离树巅都近来,路过棵柳树底下时她也学早间景深折枝才冒嫩叶柳条,笑溶溶挥着问身后人:“景深,有没有和你讲过啊,悬杪堂外头那棵小柳树就是小时候插……”
“未曾。”
听是这样,她就乐呵着和他讲插柳之事,景深不时被她把玩柳枝戳戳挠挠脸颊,虽痒,却还是坚定抓着缰绳,言不发地挂着笑。
这些日子不温不火,在夏意不知觉间就蹉跎过去……
她对着湖瞬不瞬,半晌听他觉悟,且委屈道:“可是说吴阿婆家孙女儿?好不冤枉,几时又同她顽,不过是在河边踢石子时踢去她腿上害她走路疼罢,总要赔礼道歉。”
说完问她:“你就是为这个和怄气?”
夏意听得心怦怦跳,还是拿柳枝搅和着湖面,湖里云已团糟:“才不是,是气你莫名其妙。”
“几时——”说至半,景深便哑声儿。
他那日确莫名其妙,可他有什法子,就是忽然很不快啊。
柳梢指去条小道上,他便转方向,这时坐在他前头“木桩子”已经没起初僵硬,灵活得能转身。
田连阡陌,直到看见西面儿那片湖马儿才被驭停,景深利落下马,望着上头人伸长胳膊:“托你下来。”
夏意畏瑟伸手,任由景深拖住她胳膊,齐施力才下来,脸挨着地时还有些飘飘然,忽若踩在团云上头……
于是低头看,果然踩在软趴趴泥地上,苦恹恹与景深埋怨:“鞋脏。”
“咳,脏便脏,雨后本就这样。”
田埂边树新绿初成,花朝日百姓皆笑意融融,俯仰间有人见着缘着田边小路走马二人,诧异指去。
传二,二传三,话便传到村正和夏先生那儿,村正言笑间顺着看去,也是惊讶,问旁欣然夏先生道:“夏老弟,那二人可是你家小意跟景深?”
夏先生看将去时二人已策马远去,不禁眯眯眼。
好两个顽皮,又是从哪儿寻来马?
又想,这下可是和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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