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笑:“要穿爹爹买。”
是,哪儿能在及笄日穿他人送,芝婆婆暗笑自己糊涂时才将那裙子重新放回去,走至妆台前看看首饰与胭脂水粉,笑着招粉黛未施小姑娘坐下。
她说,她也很久没弄过胭脂水粉,姑娘家发髻也数十年没梳过,生疏得很。
可她还是给夏意梳出个漂亮发髻,描黛眉,点丹唇,皎皎白皙脸蛋上晕层浅浅粉,原先小姑娘经她番梳妆打扮过真真儿成少女。
夏意凑在铜镜前看好久,全然不信这和当初那个大花脸是个人。
捧着粪土回院少年想,今日这盆五色凤仙就能重见天日。
望它早些精神起来,过些时候开花开好些。
正这时先生推门,他看去先生时发现他眼圈周围有些淡淡乌黑,想来小姑娘及笄,他也睡不好。
先生也看见景深,问:“手上是什?”
“呃,乃是轮回之草料与不幸之泥土。”
夏深柿林密,夏意生辰这日天初亮景深就推门出院,从李叔家院外绕到屋后柿林,寻到驴棚底下。
被他扰清静驴难听地叫上两声,景深只手捏住鼻子,平日坐驴车时没觉着它臭,这会儿离驴棚近才闻着气味。
早就来寻这苦头是因他卧房花盆里养花叶有些蔫,就想着与长耳公借点糟粕滋养滋养它。
至于花盆是哪儿来,自然就是他给夏意备礼。
老早就同他七叔传书信,管他要那盆五色凤仙,如今他没有宝贝东西能同景煦交换,于是就同景煦说,今岁不要他送东西,用他本想给他这个侄儿东西换这盆花。
她可真好看,颇为自恋地想着时悄悄笑出梨涡来,便伸着两根指头戳戳。
芝婆婆看着镜中少女,笑说:“没想到把年纪,还能给小丫头梳妆。”
“芝婆婆还给别小丫头梳妆过吗?”
芝婆婆好笑,忍不住点点她眉心:“你叫谁小丫头呢,她如今—
“……”
听不太懂先生微点点头,稍后就张罗起事情来,想到今日会有些小姑娘来家里,他先往庖房去做些糕点。
景深回屋往花盆中盖粪土时就听芝婆婆赶来院里,看来她也起个大早。夏先生忙迎她进院,只有寿星本人还慢吞吞待在屋里,不知究竟醒与否,后来还是芝婆婆进屋去替她打扮。
小姑娘闺房里,那条石榴红裙芝婆婆也拿着看几看,红艳得像小院里石榴花,芝婆婆眼神飘忽下……这红也像嫁衣,除不繁复外。
她问穿着藕色粉裙姑娘:“怎不穿这条?”
如若景煦不肯,就说明他要送给自己侄儿东西不如盆花,景煦好面子,自然又做个亏本买卖将花送来。
当初他个少年人坐在马车上奔波十日都累,更遑论盆凤仙,教几个不会照料花草粗汉子赶车送来花叶早就不甚精神。
因要瞒着夏意,他还不能抱它出屋见见天光,在屋里闷两日就更萎缩,于是昨夜忙叫来阿溟,来驴棚底下寻腌臜之物就是阿溟主意。
阿溟知晓这是给夏意花,念及他同世子爷浅薄情分,主动说他能去话,可偏偏这次世子爷就是要亲自去。
他当然拦不得,干脆早起来爬上屋脊看景深去驴棚,拿废纸包包粪土后才绕回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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