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怎?”
这次换作才进门先生问他,他手下动作停,更心虚愧忏,适才那事倘若教先生晓得,他景深又有何颜面住在家里?
先生没听他答话,也没理会,拭拭汗回屋斟几杯凉水解热。
饶是日暮天也热着。
到用飨饭时,美人榻已搬回夏意屋中,三人围坐石桌之上,荷叶粥菜清凉消暑,先生像村里老大爷样摇着柄大蒲葵扇,不时问二句两人作画成果如何。
“嗯,福宝好吵。”
景深心下惊孱,她听见那时福宝叫声,那她——
她又接着说:“它肚子呼噜噜叫个不停,睡整日想是饿,你饿?”
原是这样,他想起他二人也只早间吃些东西,遂点点头,只是人还是没转过身。
“爹爹也快回来,去厨里做饭。”
不知坐在这处想多久,心跳不如将才猛他才扫扫发从地上起来,眼也没敢看夏意,狼狈走到井边。
腿脚像是被人打折大病初愈似,走过去比背着个人还耗劲儿,汲水时也转不动辘轳,总算打起水来发现里头还有个大西瓜……
借着冰西瓜水浇些在脸上,他总算回过些神来。
他盯着西瓜眼神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摸着大西瓜拷问自己。刚刚他,为何会亲她?单是为想尝尝看什滋味吗?
到这儿他又收回手轻抚抚唇,若尝得没错,她嘴巴该是甜,像她常喝甜糖水得味道,抑或还有那片石榴花瓣残留下甜味……
脑内好似装几口大钟,嗡嗡作响,扰得景深心惊头晕。
慌神离开少女唇,着急后退时却因半跪着行动不便倒在地上,后背硌在小石头上生生疼着,眼被昏昏日光晃得睁不开,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时却又发觉双手止不住发软……
无心管顾哪处疼,此时景深只敢声不吭地躺着。
禽兽不配抬头。
可等许久也未听夏意出声,少年眉头深皱,抛懦夫作为,咬牙撑坐起来,却见夏意仍旧安睡在榻,只有福宝守在她边上气势汹汹地瞪着他,肚子里还发出呼噜噜声音。
景深支支吾吾地敷衍着,因夏意就坐在对面,便次头也没敢抬,就连饭也只吃碗。
先生微眯眯眼,差使盯着眼前空碗怔神景深将瓜切来,景深得令
“好。”
静听上会儿,身后没声响景深才转回脸看小厨屋门,双耳透红。
短短两钟茶时候,他便冠上禽兽与小人帽子,而被他轻薄小姑娘毫不知情,还好心替他做饭。
借若哪日她知晓,会讨厌他罢?
景深又懊恼地揉搓起脸,似若揉着团淤泥。
指头覆盖下,少年唇角翘翘,幅度就像福宝吃饱喝足趁意时嘴角。
趁愿之后又涌上阵忏悔,忏悔他怎做出这等轻浮小人之举?
“景深?”
井亭外响起夏意声音,心绪不宁景深浑身绷,没敢转身,又假意捧捧水浇脸,找回魂儿问:“你醒?”
若是细听,能辨出他声音微微颤抖着。
她没醒?
她没醒……
少年始终遏在胸腔里口气由喉头慢慢吐出,僵直身子瞬时软下来,撑着脑袋坐在地上,大掌覆在眼上。
适才,是他轻薄小姑娘。
这个认知在景深头脑里撞来撞去,洪钟万钧,夏意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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