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认得其中个,喊声张奶奶。
“你,你是……二楼陈家……”
“苗靖,陈异以前那个妹妹。”
张奶奶大吃惊:“你,你怎回来?”
“嗯。”苗靖放下手中购物袋,“陈异他不在家,他这些年还好吧。”
她打量屋子,最后走向右边那个房间,锁眼生锈,拧不动,费好大力气才撞进去,门推开,蛰伏灰尘被气流带动,浓烈得呛人,看不出底色窗帘掉半副,窗户透出点灰蒙蒙光线,旧木床拆得只剩骨架,屋里堆着乱七八糟旧家具,连下脚地方都没有。
再推开左边卧室门,窗帘半开,屋里光亮安静,半新不旧席梦思床,单人衣柜和张放杂物书桌,桌边顺手搁着个塑料打火机,支半新不旧钢带机械手表,床上扔着个枕头,枕上搭着男人白汗衫和灰色运动裤。
她从屋里退出来,坐在客厅吃点饼干,胡乱洗把脸,先去屋里补觉。
枕头是男人,混合着劣质烟草、汗水、身体皮肤味道,像醇烈酒,发酵蒸腾,辛辣侵人。
换个姿势,转头,冷清明亮眸突然盯在枕边——床单上躺着根头发,很长,起头小截黑色,中间酒红色,尾梢枯黄——女人。
藤城。
如记忆中炎热、潮湿、浓荫。空气沉闷黏重,混着盛夏特有酸馊和葳蕤植被清新苦涩气息。
门还是那扇旧铁门,锁也还是当年换机械锁。
苗靖敲半天门,目光定定落在墙上牛皮癣广告——十分钟开锁。
老师傅收费百,铁丝伸进锁眼随意扭,铁门“咯哒”声,开。
说起陈异,能说话就太多,这多年还是老样子,早晚要进局子吃牢饭,但他安稳生活下来,路在邻居唾沫星子里待到今天。
“老
她泰然自若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门,换干净床单枕套,躺下闭眼。
苗靖这觉睡得极沉,下午两点才睁眼醒来。
两个行李箱都塞得爆炸,算是她全部家当,搁在地上要收拾,苗靖却从不知从何下手,最后发呆半天,厨房、洗手间、客厅、卧室转几圈,打开手机软件下单——窗帘、床垫、枕头被子、四件套、空调电扇、各种零零碎碎小东西。
再出门去趟超市,打扫卫生拖把抹布清洁剂,洗发水沐浴露厕纸卫生巾,拎着满满超市购物袋回来。
巷子风口坐着几个聊天老头老太,看她趟趟带东西回来,老眼昏花眼睛在她身上转圈又圈。
“要不要看身份证?”
“不说你自己家,不看。”
她拎着两个硕大行李箱,火车上睁着眼硬躺夜,眼下淡青,身上还散发着泡面酸气,听口音不太像本地人,开锁师傅打量她姣好面容,再瞥见家里简单陈设,收拾工具走。
九十年代旧楼房,外墙和楼道都是片蜘蛛网黑灰,楼梯间堆满住户杂物,排水管裂,在地上淌出条污水沟,肮脏、憋闷,垃圾成堆,这片旧社区破败脏乱,能住这都不是有钱人。
苗靖把行李推进屋,两室厅房子,八十多平,陈设格局如旧,只是换几样家具,不干净,也不算太脏,厨房和冰箱看不出住人痕迹,但桌上烟灰缸里烟头堆得满满,茶几上捏扁易拉罐里还剩半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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