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也在这住十年吗?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连回来暂住阵都不行?”
“是你哥吗?”他面色难看,在椅子上俯身坐着,从她角度望过去,平坦宽阔后背,浓密刺黑脑袋,陈异皱眉,“是你哥吗?”
“不是就不是。”苗靖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喝汤:“先给你付房租。”
“你去哪儿?这多天没回来,身上臭死。”
他板着脸,面色就是凶狠冰冷相,压根没理她,拔腰而起,进洗手间冲个冷水澡。
“你他妈回来干吗?”他把皱巴巴T恤套上,蹲身捡地上烟头,又塞进嘴里,深吸口,眉皱得更深,烟雾迷蒙里先打量家里,光线明亮,温馨柔美,并排两个卧室门都大敞着,里头布置看得清二楚,阳台上晾满衣物,客厅旧沙发蒙浅色沙发巾,茶几上插瓶鲜花。
他就走这些日子,这家就完全大变样。
“他妈……你……”
苗靖早就习惯:“少这句他妈,你就不会说话?”
陈异脸色变又变,瞬间冷下来:“你怎进来?”
是他家,但家具又是眼熟——门口陌生木头鞋架上,搁着女人凉鞋和高跟鞋,但下面那层是他运动鞋和人字拖,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鸡汤香气……厨房里飘出来,还能瞥见片裙角背影。
地板干净到发光,他把手提包往地上摔,手指夹住香烟,嘴角有轻佻笑意:“不是说晚上过来睡,搞意外惊喜?突然这贤惠?”
厨房女人慢慢搅着砂锅里鸡汤,听见动静回头,和男人打个照面。
圆融,成熟,没那凶狠。
整整六年没有生活在起,家里突然多个人,烦躁不爽,那是真。
洗完澡,进屋找自己换洗衣物,陈异又忍不住踢脚柜子:“你动衣服?”
“洗几件脏衣服,帮你放起来。”苗靖站在他房间门口,看他头发水珠往下淌,“T恤左边,裤子右边,袜子和内裤没动。”
他忍气吞声,把那叠衣服
“找人开锁。”苗靖把汤碗放在桌上,转身去盛自己份,“备用钥匙放在抽屉里,找到。”
“找份工作,工作地点在开发区,那边新建个车企分厂,跳槽过来,下礼拜去公司报道。公司住宿条件不太好,住家里。”
“你个名牌大学高材生,跑到这鸟不拉屎小城市上班?你脑子被车撞还是短路?”他似乎不爽,踢开眼前张矮凳,走两步,叉着腰,“你是不是有病?”
“这年头大学生满地都是,工作不好找,大城市都是高学历,赚那点钱,每天加班到半夜,也就够房租开销,现在回老家生活工作人也不少。”
“这是你老家?跟你有关系?你老家在Z省,离这五百多公里。”
他愣住,瞳孔急遽缩紧,手里烟砸到地上,骂句卧槽,皱起浓密眉,炯炯目光死死盯着她,像扒开橙子或者什水果,指间溅出酸涩绵延汁水。
还是苗靖先说话:“回来?”
“要不要喝鸡汤?盛碗给你。”
陈异挤出几个字:“你他妈……你,你怎在这?”
“为什不能在这?”苗靖垂眼,慢条斯理盛碗鸡汤,嗓音轻飘,“不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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