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下巴微拗,眸光映着路灯流转:“刻不刻薄,恶不恶毒,那也要看对谁,有些人值得,有些人不值得,刻薄恶毒点也没什坏处。”
“出去几年,见过世面,知道事情,人也学会装。”陈异深深吸口烟,缓缓吐出,语气调侃,“不错啊,苗靖,有出息。”
“当然比你有出息。”苗靖冷冷应对,“你最好就辈子过这种日子,逍遥自在,行素,最后烂在土里。”
“你好像也没有过得多好,别不说,他妈还真以为你能高高在上,光芒耀眼,搞多厉害男人,最后还不是累死累活当个加班社畜,找个卢正思这样愣头青。”他笑得恶意,“赚钱连半都够不上,可真白养你几年,真他妈浪费
“还有吹风机和那盒电源线,有个保温杯,你忘记吗?”苗靖把沾湿头发撩到而后,低头翻翻,“不是这床被子,这床尺寸不合适。”
他抱着手不耐烦,摆出副不可世态度:“不要拉到,要你自己回家拿?”
苗靖皱皱眉,瞟他眼:“那……回去趟。”
陈异声无所谓嗤笑,手指往下压,后备箱门砰阖上:“随便你。”
两人上车,苗靖把伞收在脚边,车子启动,雨刷器刮开细细水流,雨夜晦暗不明,路灯迷茫昏暗,车速放得很慢很慢,两人都没说话,车子安静沉闷,只有发动机声音。
晚上,找个空回去。”
“谢谢。”苗靖拿出工作上客气,“那就麻烦您,到门口请给电话。”
陈异咬着口香糖,脸色黑沉如锅底。
拖到晚上八点,陈异才懒懒散散过来,苗靖撑着把黑色伞在园区路边等他,白色针织上衣,淡绿色长裙,露出纤细瓷白到刺目脖颈和小腿脚踝,外头罩着件长长薄薄针织外套,衣摆被夜风吹拂飞扬出伞外,沾雨丝,轻盈又沉甸甸地无声翻飞,她整个人,像朵皎洁清幽、散发着淡淡光晕夜来花,无声绽放在晦暗不明雨夜里。
黑色凯迪拉克在路边停下,车窗摇下,她对上陈异双幽戾冷淡眼。
陈异打开半条窗缝,边开车边抽起烟,车里烟草味弥漫,苗靖咬着下唇,深深蹙眉,却忍着不开口,最后忍无可忍。
“开车抽烟,妨碍安全驾驶,扣2分,罚款200,如果出什事故,自己出事也就算,误伤他人那也算罪大恶极。”
“他人?这鬼地方路上连个影子都没有。”他慢悠悠弹烟灰,“你说你自己?”
“怕被二手烟毒死。”苗靖心平气和,“你自己死就行,想怎死也没人会在乎,但别拖人下水,没人想奉陪。”
陈异冷冷哼笑:“你这恶毒,别人知道吗?知道你说话这刻薄?”
“来。”苗靖点头,“麻烦。”
陈异脸色麻木冰冷:“东西在后备箱。”
他开车门踩下车,仍然是身硬朗暗沉,短靴和长款风衣,衣摆猎猎,眉目凛冽,凶横英俊,冒头走在雨里。
苗靖伞绕过去,两人转到车子后备箱,她伞高高撑在他头顶,弹起车尾翼上水珠溅起,落在他眉心,晶莹水滴晃晃,顺着他眉心慢慢往下滑。
就说男人不靠谱,陈异拎个小箱子过来,把她桌面东西扫而空,还有好几样东西都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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