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寺祈福时浩浩荡荡五辆马车,归去之时,明檀先遣运送衣物仆从回府,自个儿与素心绿萼共乘,路赏春日风光,路低调回京。
在寺中呆月半,上京车水马龙、繁华热闹,如往昔。不过春深景绿,显江边垂柳古木青翠欲滴,男女老少都已旧袄换新裳,入目倒多番新鲜气象。
听闻今科会试杏榜已出,舒景然大名高悬榜首。白敏敏算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儿在惠春楼定位置。待到会试放榜,沿街酒楼临窗雅座全被定个精光,价钱也翻数倍。
明檀回府休整两天,很快便至金殿对策之日。
金殿对策只考问,成康帝出道问兵之题。
出宝殿时,春日骄阳灼灼,古树枝丫漏出斑驳春光。
明檀正往外走,却不想恰巧遇上月余不见人影,忽然回寺慧元大师。
她不识慧元,只不过在寺中遇上僧人,她都会双手合十,礼貌地打声招呼:“阿弥陀佛,师父好。”
“阿弥陀佛。”慧元偶闻其声,想起些什,面上带浅淡笑意,“施主心诚,定能得偿所愿。”
“……?”
平静日子过得极快,晃眼,明檀便已在灵渺寺呆满七七四十九天,祈福期满,可以归家。
虽说祈福只是个由头,可在寺中这些时日,明檀也诚心抄不少经文,没少在佛前自省祈愿。
佛家讲究缘法,明檀也颇信此理,所以她每每祈愿,都会特意绕去第日误入那座宝殿。
“佛祖在上,信女阿檀今日便要归家,近些时日多有叨扰,还请佛祖勿怪。信女也知祈愿颇多,然桩桩件件都十分要紧,眼下最为要紧,便是再议门好亲……”
要归家?
举子们熟读四书五经,可于军于兵都知之甚少,所思所想也多是浮于表面纸上之言,能深谈者如凤毛麟角。
舒景然怎说也是宰辅之子,又与江绪陆停相交甚笃,自然解颇多,可成康帝也因此故,对他要求比其他举子更高。
此番殿试舒景然行策出色,但不及另位寒门举子
这是在客套,还是说认真?
明檀顿顿,这位师父看起来慈眉善目,又有些高深莫测,不像会随便客套样子……待她回神想要追问,慧元却已信步迈入殿中。她往回追,竟也不见人影。
藏经阁中,方才本想出门相送小沙弥也听到慧元所言,他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位女施主是否真能得偿所愿?”那般良人,寻常可是难得。
慧元缓步寻经,不知寻到卷什经书,他将其交给小沙弥,眼里含笑,别有深意地说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藏经阁外,未寻见人明檀很快离开宝殿。她未将这插曲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知,那便是常年云游、踪迹不定得道高僧慧元大师。
小沙弥默念着“阿弥陀佛”,心底不由生出种解脱之感。
毕竟谁也想不到,那日长达炷香择婿要求还只是个开始,这位女施主入寺小住,隔三差五便会前来添补修正。
其实她也会祈愿些别,譬如:愿父母好友身体康健,愿盛世清平无灾无难……
然这位女施主于议亲事上诸般诉求,委实给他留下太过深刻印象,以至于他偶有几分庆幸,自己乃出家之人,无需俗世婚娶。
不多时,明檀愿毕,拜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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