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牵巾,明檀只能看见脚尖方寸之地,大半还被繁复礼裙遮掩,她规矩握住红绸端,由着江绪在前头缓步领着,小心迈入新房。
寻常人家新房那是有人来闹,可定北王府无甚亲眷,也无人敢闹,便十分清净,只全福嬷嬷在里头说通吉利话。
江绪接过沉甸甸喜秤,轻轻挑开盖头——
噗通、噗通……明檀小心脏跳动得委实有些厉害,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该抬眼与她夫君对视之时,便听她夫君淡声吩咐道:“将王妃婢女唤来。”
明檀疑惑抬头。
这话刚说出口,旁边有人便觉着坏菜!正要转移话题,不料定北王殿下欣然点头,只略思忖半刻,便依其格律又做首,还做得十分不赖。
众人惊叹,这定北王殿下介武将,竟有如此文采?这催妆诗词,还真是他做?
文韬武略,俊美如斯,位高权重,得此郎君,这靖安侯府四小姐也真真儿是有享福命!看着明檀上轿时,众人心中莫不如是作想。
随着声尖细“起轿——”响彻南鹊街,定北王府迎亲队伍又吹吹打打启程。
路彩红铺地,鼓乐齐鸣,礼炮震天作响,前头新郎亲友高头大马,迎着新娘八抬大轿稳步往前。后头靖安侯府百六十八抬嫁妆相随,从南鹊街绕御街而行,路至定北王府所在昌玉街,满目红妆,绵延不绝。
见,众人竟都有种惊为天人之感。
剑眉星目,墨发红衣。
勒着缰绳,漫不经心又带些睥睨。
若说舒二公子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定北王殿下大约就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因着定北王殿下杀名在外,他下马入府,众人皆是下意识地退开半丈,有些甚至还忍不住想要下跪。
江绪也正好静静地望着她:“凤冠太重,不若卸下。
后来人说,成康年间,再无逾此排场婚嫁之礼-
相较于靖安侯府热闹非凡,定北王府虽也铺红挂彩,但就莫名显得冷清不少。来定北王府规制远高于靖安侯府,二来江绪亲眷不多,直系几乎全无。
明檀嫁进来是超品亲王妃,先要行道册礼。册礼过后,又及至喜堂行大婚之礼,好在上无公婆,倒也轻松。
明檀被压在凤冠之下,路繁琐而来,脑袋背脊都已麻木生疼,三拜结束,她腿软得都有些站不起,还是她夫君扶把,才让她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
三拜过后便是送入洞房。
开始大家伙儿都被镇住,自然没人敢哄闹要利是,还是白敏敏胆子大不怕死,从明檀闺房赶过来,便吆喝着要殿下做催妆词,讨利是钱,她嫂子拉都没拉住,魂都吓没半边。
可定北王殿下倒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像是早有准备般,当场便点点头,依言做首催妆词,迎亲队伍中还有人给白敏敏塞金花生当作利是。
有白敏敏起头,靖安侯府这边小辈也都跃跃欲试,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年纪稍长些不敢闹定北王殿下,就逮着舒二章怀玉起哄。
明檀由明亭远扶着姗姗现身时,江绪催妆词已经做到第四首。
大家先前都以为,这些个催妆诗词是早有准备,他既能邀来以诗词见长舒二,让人帮忙备两首也不在话下,然有人起哄过头,竟还指定起催妆词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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