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老实起身,也走至桌边。
她比江绪矮大半个头,放下繁复发髻后,头顶堪及江绪下颌。
两人站得近,浓重酒气混合着浅淡檀木香,熏得明檀脸红心跳,还有些手足无措。
她接过江绪斟好递来合卺酒,不自觉有些抖,挽手交杯后,因着身量,她踮起脚,那酒杯都离她好远,根本够不着!
然江绪垂眸望着她,忽而倾身,迁就她身量,低头饮那杯酒。
“就是,多说几个字又不会死人!”章怀玉附和。
“欸欸欸,晦气!大喜日子说那个字做什。启之,你听,听准没错。”舒景然掩唇打个酒嗝,声音明显带着醉意,“你就找些夫人喜欢话题,可千万别提什打仗用兵,就比如,你可以说些个……诗词歌赋,你也不是不懂。”
“对,你总得主动说些什,总不好上来就直入主题,得有些铺垫,铺垫你懂吧?”说到“直入主题”时,章怀玉揶揄看他,颇有些调侃之意。
江绪没什情绪地扫他俩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转头和陆停碰碰,又饮杯-
亥末,夜深人静。
让她们伺候你,本王先出去应酬。”
他竟知凤冠重。
明檀与他对视着,下意识又有些开心。
待江绪离开,素心与绿萼进来,明檀忙招呼两人帮忙,给她取下这沉甸甸凤冠,捏捏发僵脖颈,又重新梳洗番,换上另套大红寝衣。
明檀这边忙活番,总算可以稍事休息,江绪在外头应酬却才刚刚开始。
早早入洞房明檀,终于等来身酒气自家夫君。她这会儿清醒得很,因着早已歇息番,还用些糕点,已经养足精神,无聊到想翻裴氏临出门前塞给她避火图册。
幸好没翻。
见江绪进来,她在床沿,正襟危坐起来。
江绪虽身酒气,但意识显然也还清醒,他走至桌边站定,负手望向明檀,低低地唤声:“过来。”
“……?”
众军中将领、好友下属平日不敢逾矩,可今儿总算是逮着机会光明正大地给他灌酒。
新婚大喜,江绪也没有不喝之理,来者不拒,皆是饮而尽。
这场宴饮直持续到入夜。不少成家军将借着酒意,给他们这定北王殿下传授夫妻相处之道。
舒景然章怀玉虽没成婚,但喝些酒,道理说起来也是套套,比平日啰嗦不少:
舒景然:“既已成婚,这洞房花烛之夜就万不可对夫人过于冷淡,你仔细想想,你们夫妻同榻而眠,姑娘家又害羞,你总不能和平时样半个字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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