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不过是把控海贸,灵州既难攻坚,不若再开港,徐徐图之。”
成康帝顿顿。
大显前失北地十六州,历经三朝,到他手中仍余五州未曾收回,是江绪领兵多年征伐,才从北地蛮夷手中拿回曦、理、虞
这会儿,成康帝边落子边与江绪谈起政事:“昨日灵州市舶使喻伯忠递折子上来,说监官周保平狎妓,bao虐,纵乐无度,五日前已,bao毙于家中。”
江绪目光落于棋面,静静听着。
成康帝自顾自继续道:“灵州市舶税连年降低,可往来藩客却不知多凡几,朕不过派个周保平探探虚实,半年不到就折,看来这灵州,还真是水泼不进,刀插不入。”
江绪仍未出声。
成康帝又絮叨半晌,见江绪不发言,他忍不住敲敲桌:“你如何看?”
明檀暗自松口气,她可不想和夫君聊什退婚老黄历,又不是什光宗耀祖给自个儿长脸好事儿。
眼看灵渺寺这话头是不能再提,明檀时也不知如何再问,只能安慰自己,方才夫君应话时半分无异,想来与她在寺中念叨无甚干系,许是她梦呓,又或是无意间说过嘴但她自个儿不记得也说不定。
江绪翻着邸报,眼尾扫过还在扶额懊恼明檀,唇角不自觉往上扬下。
今日成康帝召江绪觐见,出门前,江绪给暗卫下道命令:“带人去竹林,把蛇都杀。”说得云淡风轻。
“是,属下领命。”
从竹林回到屋中,明檀有些心不在焉,偶尔瞥眼江绪,也是欲言又止。
江绪以为她是被蛇吓坏,没多想,只喝着粥,看早送来邸报。
到底还是明檀忍不住,旁敲侧击问句:“夫君可曾听说过灵渺寺?”
灵渺寺?
江绪动作停瞬,又继续喝粥,连眼都没抬,只不动声色反问:“你与令国公府退婚后,不是在那祈过福。”
“右相如何看?”江绪反问。
“右相以为,灵州是宿家最后块地盘,世代经营,不易啃下,需得从长计议。”成康帝耐着性子复述完,又不由得吐槽句,“都是些废话。”
“右相说得不错,太后脉树大根深,如今最大倚仗便是灵州海贸。兔子急还会咬人,动作太大,怕是会得不偿失。”
“朕何尝不知,可这块骨头难啃便不啃?灵州海贸日益繁盛,他宿家在此划地为王算怎回事,你快给朕想想主意。”
江绪看着角落已被围堵难以突出重围黑子,垂下眼帘,忽然在其不远处落子。
暗卫领命领得痛快,可转过身便面无表情地想:杀蛇,这还不如让他去杀人来得痛快。
盛夏时节本多蛇虫,就算清理竹林,永春园中草木繁多,其他地方也能游窜过来,该如何清理?-
清平殿,空旷幽静,沉香袅袅。
成康帝与江绪坐在棋桌前对弈。
身为帝王,成康帝自然是什都通些,于棋艺道上,无需江绪放水,他也能与其平分秋色。
“啊,是……”
明檀埋头扶额,闭着眼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怎把退婚这茬儿给忘。
“怎?”
“没怎。”明檀忙转移话题,给他夹块酥饼,“夫君尝尝这个,素心今儿早特地去采新鲜花瓣烤。”
江绪接,也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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