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稍顿,不失礼貌地点点头。
明楚又问:“不知这有身孕可有什忌口?这两眼蒙黑,还什都不大清楚呢。”
此言出,桌上众人皆静瞬。
“你这话什意思,你也有喜?”明亭远搁筷问道。
明楚低头笑道:“是,女儿已有月身孕。”
初二倒忙得紧,归宁之日,她早起床梳洗,拉着江绪道祭财神,出门时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只让素心匆忙包点儿糕饼。
出门,路上车马喧阗,拥堵不堪,因车上备着礼,也不好半道弃车骑马,不远路程生生耗近半个时辰。
两人至靖安侯府时,同样归宁沈画夫妇已经到,沈画比前些时日又显得圆润些,小腹也开始显怀。
这归宁聚在起,男人谈论朝政之事,她俩与裴氏也聊得甚欢。
只不过江绪今日还需入趟宫,不能久留,稍坐会儿,与明檀说好办完事来接她,便在午膳前先行离开。
岁首之日,皇帝依例于金銮殿行大朝会。
江绪平日惯不上朝,然大朝会不比寻常,不好缺席,是以五更天,他便起身。
明檀也起身,她给江绪穿好朝服,还不忘在他裤管里绑上护膝,絮絮叨叨:“听父亲说起过元日大朝会,礼节繁复得紧,跪来跪去,夫君不常行大礼,还是绑上为好。”
江绪没出声,任由她动作。
帮江绪穿戴齐整后,明檀也披上斗篷,路将他送至启安堂门口,天色灰蒙蒙,还未大亮。
冯三郎也忙在旁补充:“楚楚身孕方及月,小婿本想着路上颠簸,不宜出门,可楚楚嫁人后还未回过侯府,对岳丈大人思念得紧,且还想着亲自将有喜好消息告诉二老,小婿拗不过,这才带着楚楚进京拜年。”
明亭远点点头,看向明楚眼神也欣慰和缓许多。
“原来三妹妹也有喜。”沈画柔婉笑,声音温和地回道,“这有孕之人忌口可多,这脑子,也记不全,只不过婆母早早便吩咐,忌口东西平日全都不做。”
不曾料,江绪走后没多久,明楚与她夫君冯三郎,竟也特意从禾州赴京归宁。
这是明楚出嫁后第次回到靖安侯府,她梳妇人发髻,头戴不菲簪钗,身上穿朱红新袄也是京中时兴款式,瞧着气色很是不错,看得出,冯家并未仗着上回明檀谕令苛待于她。
也不知是先前吃教训不敢造次,还是力图在爹爹面前好好表现以期挽回些消磨殆尽父女情分,明楚今日见着明檀与沈画,显得格外安分。
她不找事,明檀也就懒得同她计较,只当她不存在。沈画亦是如此。
可明楚安分总归只是时,用着用着午膳,她忽然望向沈画,颇为亲切地问道:“听闻画表姐有喜?”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下,也不等他反应,便将他往外推:“夫君快些去吧,晚可不好。”
江绪望着她微微泛红脸颊,轻“嗯”声,随即转身往府外走。
雪地里逐渐落下串渐行渐远鞋印,在明檀看不见地方,他几不可察地弯下唇角。
……
其实对明檀来说,元日事儿还不算多,去祠堂上香供奉完未曾谋面公公婆婆,收堆相熟不相熟拜帖,并遣人送堆相熟不相熟拜帖,便也没其他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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