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敏与周静婉对视眼。
那日定北王殿下出城,某人可是坚持追过去,临时调来宽敞马车,还将封太医请来路同行,以防伤口绷裂。
好在夜雨难歇,队兵马就在城外驻扎,天蒙蒙亮时,总算追上。
大家都以为,她有此举是既往不咎之意,可其后回府,她对定北王殿下却绝口不提。
这三个月来,西北军情时时传入京中,她从不主动探听,有人说与她,无论胜败,她都是淡
“虽入春,可这时节乍暖还寒,你伤还没好全,身子骨弱,可不能着凉。”
白敏敏这话压得低些。
明檀受伤事外人并不知晓,几月未曾露面,也只寻个风寒理由,毕竟靖安侯府出那等大事,虽最后还清白,可靖安侯没过多久,便以沉疾未愈谢病请归,她不愿出门招摇也是人之常情。
说来,靖安侯交还兵权事亦十分微妙。
若说陛下宽宏,这兵权可是实打实地拿回去。
三个月后,上京。
百姓冬袄换春衫,显江边柳树抽芽,又是年春至。平国公府门前春正大街被各府车马堵得水泄不通,原是国公夫人携世子夫人道操持起今年春日宴。
白敏敏如今身为平国公府世子夫人,协理府务中馈是应尽之责,然她与宴畅快,要她办宴就不怎提得起兴致。
好在府中有章含妙这位热衷此道小姑子。
因着章含妙前头办那些宴会总是生出事端,平国公夫人许久都未再许她张罗操持。可如今念着她也到相看人家年纪,多办几回权当历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她去。
若说陛下容不得靖安侯,可通敌叛国大罪竟给他洗刷冤屈。
靖安侯请辞,陛下也很给面子,与他唱足三请三劝戏码,才勉强收下兵权。然枢密副使职却是怎也不许辞,其后还带着太医亲自出宫探望,又破格擢升靖安侯世子明珩为全州通判兼任桐港市舶使,俨然是圣眷不衰势头。
“对,听公公说,姑父昨儿在朝堂上与刘御史争起来?”白敏敏试探,“似乎是因定北王殿下在西北斩位将领事儿,因着这事儿,刘御史还翻起他延五日才赶上大军旧账。”
明檀仿佛未闻后头半句,只若无其事应道:“爹爹与刘御史也不是头回争嘴,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私下还能起饮酒,关系也不差。”
她用小块糖酪青梨,又道:“说来,爹爹交还兵权之后,人也轻松许多,待母亲生产,他也能多些时间陪孩子,是好事。”
“原是含妙出力,道你何时这般周到妥帖呢。”周静婉轻嗅着特地为她而备竹青茶,轻声道。
“虽是含妙出力,可你这竹青茶是让人备好不好!上回看戏,你说这几日有些积食,气不顺,可都记在心里。”白敏敏绝不肯落下自己份功,“还有阿檀这杯,用是冬日所存梅上新雪烹煮,阿檀最喜欢!”
明檀闻言,也端起茶盏轻嗅嗅,略啜口,放下道:“到底是嫁人,从前可不见如此细致。”
白敏敏本想驳她,可见她小脸清瘦,唇色偏淡,话至嘴边又咽下去,只回身吩咐道:“给王妃拿只手炉来。”
婢女福身应是,明檀喊住:“不必,都入春,用什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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