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没妄动,仔细观察会儿明檀脚上捕兽夹,这种捕兽夹如今已不大时兴,上头没有钉刺尖刃,可也比如今时兴捕兽夹更难打开,还需管钥。
明檀眼泪唰唰流个不停,脏兮兮脸上都淌出两条白皙泪痕,打着嗝问:“你…你到底能不能……把它…把它打开?”
江绪抬头,看眼她
可她不停摇着头:“脚被夹住,使不上力。”
江绪顿,方才他以为明檀喊疼是因折脚,现下才知,原来是被洞里捕兽夹给夹住。
“别动,里面也许还有其他捕兽夹。”
明檀闻言,吓得动也不敢动。
见她瑟瑟发抖,江绪又沉声安抚:“别怕,在。”
“代它出声。”
“……”
“定北王殿下是朝舒二公子借张嘴,怎今夜如此能说。”
明檀还欲再嘲他几句,谁想这黑灯瞎火,作物丛中竟有庄户设下猎洞!
这猎洞白日看来都十分隐蔽,洞上铺层软泥并干草,藏在这作物丛中,极难发现,更别提夜里无光无亮。明檀个没注意,脚下踏空,就径直踩下去,正欲出口话也倏然变成声划破夜空惊叫:“啊――!”
夜色极静,初升新月流转出朦胧月华,温柔淌落在两人身上。
明檀半仰着脑袋与江绪对视,他眼底似是盛着湖幽深动情静水,英挺眉目越靠越近,薄唇间温热气息也渐近喷洒,明檀仿佛迷失其中,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两人鼻尖距离不足半寸时,不远处忽地传来几声突兀狗吠――
“汪!”
“汪汪汪!”
他避开明檀,出剑直探洞底,果不其然,洞底其他地方还零散布着几个捕兽夹,剑刃所探之处,“咔哒”几声,兽夹全部闭合。
江绪这才收剑,纵身跃下猎洞,揽住明檀腰,带她离陷阱。
明檀浑身上下都沾着杂草土灰,十分狼狈,白净小脸也脏兮兮,混合着疼得不停往外冒眼泪,就像个刚从土里挖出来小邋遢。
江绪看看她脚上伤,捕兽夹还牢牢夹着她脚,白袜上都浸出点点血渍。
明檀额上冒汗,每挪寸,都是牵筋动骨疼痛。
“阿檀!”
江绪落她几步,上前时,明檀已整个人落入陷阱里头,铺在洞上软泥干草落她满身,更糟糕是,洞底还有庄户放置捕兽夹。
明檀本就走得酸疼脚被捕兽夹夹得死死,初时没知觉,几息过后,剧痛袭来,眼前闪过片白光,她忍不住,带着哭腔破碎艰难地喊道:“疼!好,好疼!”
这猎洞挖得很深,里头也大,挤挨着,约莫能容下两三人,原是为夜里下山破坏作物野豕所备。
江绪半蹲,紧握住她手,想将她拉上来。
明檀蓦然清醒,立马脱离江绪怀抱,瘸拐地站起来,也不知道是被吓还是如何,她心跳很快,好半天都未有平复之意。
那狗吠声极突然,又极凶猛,江绪抚抚她背脊:“吓着。”
明檀捂着心口摇摇头,随即别别扭扭挣开他宽掌,边往前走边小声道:“你别碰,别以为说几句好听就可以打发。”
“所说都乃肺腑之言,并非敷衍打发。”
明檀深浅地往前走着,眼角余光往后瞥眼,语带嫌弃:“怎没听见肺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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