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觉得有些害怕,却也不晓得哪里不对劲。
她只是觉得,仿佛今天事情,都和原著不那相同。
果不其然,郁成朗从袖中,拿出纸诉状,交由太监,才缓缓道:“昔年文臣左让,殿堂之上口出污蔑,扰乱圣听,陛下圣裁,使左让得受惩戒。陛下仁慈,只道罪不及无辜,不曾发落他之家人。”
“可如今左让家人,却为崇北侯所逼,如今颠沛流离,仅存薄田数亩也被侵占,更是走投无路,稚子只得当街乞讨,赖以生存。这纸诉状,本欲告之陛下,却被当路拦截,左让之子被毒打二十大板,险些横尸当堂!若非臣之幕僚恰巧有闻,恐他们家都绝生路!”
崇北侯没想到,原本闷得从头到尾都没讲话,自己缩在旁毫无动作郁成朗,竟然有所准备。
“况且,老臣算是看着那孩子长大,也算是他长辈,岂有不心疼他道理?只是有时犯错难免,只消严加惩戒,再免于犯错,事体便过去。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老臣已日薄西山,将来还多有仰仗。”
乾宁帝微微含笑,慢慢道:“不成想,崇北侯于己于人,都要求甚高。”
郁暖很敏感从他语气中,感觉出丝紧绷和嘲意。
当然,也可能是她错觉。
崇北侯叹气道:“臣只活着日,便不能懈怠,若是犯错,却不肯承担,只推托沉默,那便不成活,不若六道轮回,去做个牲畜,也比做个没有良知人好。”
郁暖有点发愣,坐在那儿动不动,像是块小木雕。
她眉眼凝滞着,身形僵硬。
并不是她听懂甚,她不认为这些话和自己有什关系,脑子稀里糊涂,只听个大概,便觉应是在敲打忠国公。
皇帝没有再与郁成朗说话,只是对崇北侯淡淡道:“秦卿觉得如何?”
他语气,并不那咄咄逼人,听上去很平缓。
若不是他开口咬郁成朗,想试探皇帝对自己想头,如今尚轮不到郁成朗顺杆爬发话,时竟
皇帝如剑长眉挑,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上位者凉淡尽显,面上毫无表情。
而崇北侯滔滔不绝长篇大论,却未觉皇帝眼中,些微戏谑嘲意,和冷淡勾起唇角。
郁成朗倒是坦然坐着,似乎并不觉得崇北侯是在针对自己,待崇北侯说完,却下起身,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崇北侯说甚是!为人者,辈子犯错不知几何,大大小小应心中有数才是。”
“若是到日薄西山,垂垂老矣,还不愿面对,那岂不真,要去投畜生道?”
崇北侯瞪着牛眼瞧过去,却并不与他废话,正想说话,却闻天子淡淡道:“听郁卿此言,似是暗有所指。”
崇北侯从他方才闲聊似语气中,也得出结论,恐怕陛下没那当回事。
他得让陛下觉得,这事儿并不小。
得罪扶持他登基恩人,这笔账,皇帝如何也要算。
崇北侯恳切跪在地上,俯首道:“陛下,臣非是为自个儿请愿,却也是为那些青年才俊。多少天生秀才,毁于自傲,最终泯然于众,臣儿子恪之,曾也犯过这样错处,臣却从不姑息。忠国公好歹是臣多年同僚,老臣又岂能坐视不理?”
郁暖忍不住心里感叹,踩郁成朗脚,他居然还捧自己儿子下,很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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