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薇说:“上来。”
陆强立在车头:“哪儿去?”
“等会儿吧,”老邢叫他:“谭薇这就来,让她带你去医院瞧瞧。”
“不用,”陆强脚步没停,又看眼太阳方向,笑:“着急回去。”
他先去昨晚胡同,外套还在,像团破布扔在角落里,拿起来抖掉灰尘,直接套身上。
陆强回家洗个澡,赤身站在镜子前,后背纵横交错几道血檩,前面伤在左胸上,道红痕落在巨龙嘴边,视觉上,竟像头赤血怪兽,牙呲可怖。
陆强曲肘转转肩膀,肩上青紫,已经肿起老高。
抽半根,他抬腿下台阶。
后面有人叫他,他停下。
老邢出来:“你身后伤行不行?去医院看看?”
陆强说:“小伤。”
“还有没有,给也来根,”陆强看他眼,把烟盒扔过去,老邢点着才说:“你小子挺能忍。”
老邢说:“你不用害怕,现在在警局,没人敢伤害你。”
陆强笑:“没怕。”
静片刻,老邢不说话,低头慢慢喝茶,问话只是走过场,好像他所有回答都在他预料中。
蹲墙边儿人不耐烦,没忍住站起来,“老头,人都已经交代,跟们没关系,赶紧放人。”
老邢个眼锋过去,喝声:“蹲下。”
陆强,再问你最后遍,你身上伤是怎造成?”
陆强抬下眼皮:“自己磕。”
老者姓邢,又例行公事问:“说实话,是不是他们打?”
“不是。”
“你认不认识他们?”
他两手支着盥洗台,转转脖子,好在脸未伤到。停顿片刻,他开淋浴,温水浇洗着伤口,阵灼痛,他咬紧牙,低哼声。
七点半,陆强和老李换班,在门口站着,边吃早饭。
有人经过:“小陆,又吃馒头。”
陆强点点头:“慢着点儿。”
他向里看会儿,个馒头吃完,没见到想见。小区外有人按喇叭,他没注意,喇叭声接二连三响个不停,陆强回头,那车白蓝相间,车身端端正正印两个大字,顿顿,他走出去。
“忍什。”
老邢点点他:“做得好,想和过去划清界限,也许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不要冲动,如果你还手,今天后果就两说。”他顿下:“不过,你这态度不提倡,什都不说,警方怎抓他,也就看这次即使你说出来,也治不他们罪,顶多关两天,不疼不痒……但是,下回可不行。”
陆强哼笑声,没说话。
老邢说:“也巧,每天巡逻都不到那儿,昨天就给碰上。”
陆强扫他眼,“先走。”
那人不情愿,非抵抗站几秒才蹲下。
老邢说:“陈胜,你别太得意,奉劝你平时德行谨慎,旦被抓住把柄,抓你吃牢饭。”他放下杯子:“这回算你运气好。”
这场审讯持续夜,问不出任何结果,只能放那帮人先回去。
陆强从警局出来已经早晨六点,十月份,空气里带分冷冽,外套昨晚厮打中落在胡同里,他只穿件黑色半袖。
陆强站警局门口点根烟,眯眼吸口,看向太阳方向,阳光普照,晴朗无云。
陆强顿:“认识。”
“他们找你干什?”
“叙旧。”
“光叙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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