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
眼
头脑因为这份意外忽然变得清明。
紧闭双眼
陈生身体震，很快从梦中惊醒。此刻房中没有出现任何变化，虚泽还躺着，窗户还开着，自然也没有那句他老
……
可他确实老。
老两字落下，宛如在平静湖面投下石子。
旁佛铃花落在手背上，扰他不知是坏是好梦。
如今已是六月，从千衫寺里移来佛铃花开。朵朵白花簇拥着黑色枝干，花飞蝶舞，留院清香，平和氛围让人只想躺在窗前晒晒太阳。
跟虚泽低声说片刻话，陈生坐在虚泽床边，忍不住打个盹，只是陈生刚刚睡去，就感受到双冰冷手贴上来。
他吓跳，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只可惜花白头发挡住浑浊眼球，导致他眼看去没有看见人。他稳稳神，撩开眼前碎发瞬间，竟是瞧见虚泽白得近乎发亮脸庞。
就像是两人离别那日样。
突然醒来虚泽默不作声，只盯着陈生脸庞，像是想把陈生面容刻入心底。
生年纪大之后，陈生才恍惚地想到，他如今是个凡人，可曲清池还保留着虚泽面……
他是不老不死神君，他却只是个会老会病凡人。
如此看来，他似乎终将是对方生命里个过客。只是不知道对方在他死后会不会醒来……
其实每每想到这里，陈生就不能安心。
在他守着虚泽前二十年里，他想着盼着，只希望虚泽睁开眼睛。不管是长篇大论诡辩，还是不知羞耻胡言，只要能说话就行。
许是需要好好平复番，陈生捡起手背上花，拿着外衣来到门前，背靠着那棵佛铃花树，静静地看着对面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奔向不同命运。而陈生命运在很多年前就结束。
于是，他没有可以奔走地方。他瞧着街道上不断经过人，最后只觉得双眼越来越沉，似乎又要梦场。
而老人嗜睡并不是好事，陈生想到这里，苦笑声，只觉得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这时，木棍敲打地面声响传来，坐在大门前陈生抬起头，望向声响传来地方，发现个高瘦木偶人漫步在街头小巷。
木偶四肢修长，披黑色斗篷，肢体动作僵硬，高瘦宛如移动竹竿。
陈生心口跳，他惊讶地看向对方，过激情绪在对上对方面容时，逐渐变得平和。
虚泽不太喜欢说情话，情绪表情变化也不大，可陈生就是能通过虚泽各种眼神看出他心思，知道他也想他。
两人再次相见，恍如隔世。虚泽看着陈生，只说句：“你老。”
有关时间这声轻叹落在陈生耳中，像是在告诉陈生，他们又要迎来另个离别。
陈生心中苦涩难忍，正想说话，却感受到有什
轻柔东西落在头上。
可这个念头在他守着虚泽后三十年里发生变化。
他又不希望虚泽醒过来。
他想，如果他终究要离去，那曲清池时间最好就停在这里。
离别数次，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多。他们没有必要继续生离死别步骤，全当那年那别，就是最后别好……
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不情愿。是以离别后每日，都会被陈生耐心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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