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力道很大,念眉被他掐得快要窒息,身体里排山倒海难受都感觉不到,只剩下眼泪像永不枯竭泉,汩汩地涌出来,沾湿她脸、她发鬓,冰凉片。她努力睁大眼看着他,声音微弱而倔强,“你为什……要这样逼?”
“因为乔凤颜害死妈,不会让她好过!”
就像世上所有恶毒誓言都是由仇恨作种引发大火,她几乎可以看到他身后有片熊熊燃烧火海,烧得他面目全非。她难以想象他是相识之初公正不阿那个谦谦君子,是在派出所里手把手教她办理手续检察官,他现在只是个被仇恨蒙蔽眼睛男人,是唯利是图商贾。
她手里被塞入支黑色签字笔,他压住她,握着她手,似蛊惑又似威逼,“……在这里签字,只要你签下去,从今以后你就只是沈念眉,而不是乔凤颜徒弟和养女!”
念眉不知怎笑出来,“欺师灭祖,忘恩负义,在们这行是要被人耻笑辈子!”
玩弄,知道……早该知道,可是玩弄人也有个限度!你这样算什……叶朝晖,你这样算什!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男人!”
要在平时,神智清醒沈念眉温柔素雅,无论多恨多怨多委屈都好,绝不会说出这样话来。可老话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她喝醉,还是因为他不依不饶才醉成这样,有什好顾忌?
叶朝晖圈起双臂去抱她,甚至把她摁在电梯墙上强硬地要去吻她,被她哭喊着挣开,平素里柔软白皙双手握成拳头,下下全都捶在他胸口。
这丫头命硬,两手都是断掌,发狠打人疼不得。叶朝晖真是被她给擂得要呕血,也气坏,双唇抿成条直线,电梯门开就生拉硬拽地把她拖出去,甩到车子引擎盖上。
他这辆白色玛莎拉蒂,简直是念眉噩梦。她伏在冰冷金属上面,身体里像有火在烧,可是偏又冷得瑟瑟发抖。
她捏着笔端,就是不肯让笔尖触碰到纸面。她看着握住她腕骨那只手,同样颤抖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她还是他本身。
他们都失控,个是因为酒精,个是因为内心隐藏仇恨,在这夜晚地下阴暗处纠缠。
没有人看到,即使看到也不会理睬。纸醉金迷销金窟,男女之间你情不愿镜头看得太
叶朝晖扯开领带,从公文包里拿出份文件,啪声也拍在引擎盖上,离念眉脸颊不过咫尺,近得她几乎嗅到纸面上油墨味道。
“玩弄……你觉得是在玩弄你?”他咬牙,似乎恨不能这刻将她撕碎,凑近她耳畔道,“那好,不妨实话告诉你,乔凤颜那个老妖怪亲手养大女孩儿,连玩弄都不屑!”
念眉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手臂被他拧在身后反抗不得,整个人都像被掏空样,点力气都没有。
他将她翻过来,改用身体压住她,手卡住她下巴,语气又狠又轻佻,“上次给你合同,今天带正式版本,只要你签字,剩下带回去给王海,从此以后就跟他们再没瓜葛!今晚就让你名副其实作女人,等合同生效,你要名分要结婚都可以给你!”
他最后句几乎是吼出来,眼睛都红,倒像是今晚喝醉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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