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公寓也不错。陈枫活宝个,办事还是很靠谱——知道他今后大概是要常往苏城跑,又公子哥做派,不喜欢住酒店不说,出远门连行
她不知是在和谁通话,语气里有些淡淡不耐,但并没有恶言相向。
念眉试着站起来,腿脚却麻得没知觉,用力就像踩在片尖刺上。
居民楼太老,好几层声控灯都坏,晓音就着楼下那层灯光往外掏钥匙,当然也没有发觉往上楼道阴影里坐着沈念眉。
通话还在继续:“……这些花言巧语留着跟你那些莺莺燕燕说吧,也不是三岁小孩儿,没那好骗。侯正杰,你现在知道怕?是因为师姐去找你,还是因为被穆晋北胖揍顿?你要是真知道怕就把去巴黎行程安排好,凭什她们能去不能去,你答应过!……撒谎?那只是权宜之计!师姐端着不卖剧团,说不定到头来连那十四万都拿不到!十几万呢,够给妈买套好点房子付首款!”
听到侯正杰名字时,念眉就已经愣住,不仅是腿脚发麻,整个身体都仿佛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迫使她连带着后面那些话也不得不听下去。
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送春春去几时回,懒临晚镜伤春景。
——《雷峰塔-端阳》
念眉没有回枫塘,而是重新回到程晓音母女住处。
如今这样情形,只剩下守株待兔这个笨办法。
她从傍晚夕阳正好等到夜色降临,老旧居民楼里家家户户烧饭烟火气和小孩子喧闹吵嚷声音都近在咫尺,她独自人却像处在另个孤单世界里。
晓音找到钥匙拧开门,声调也不由拔高,关上门都还听到只言片语争执:“……难道不吃亏……敢说不是你把弄伤……谁要你负责……又不喜欢……”
声音渐渐远,终至个字也听不见。
念眉还站在那片阴影里,夜风从身后楼道墙顶上大开窗户里灌进来,吹在她身上。时令已经入夏,风里早就没寒气,可她刚才身汗津这会儿已经冷透。
她迈不开步子,总觉得身体有哪里在疼,疼得像有个被生生剖开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地流出来,她只能扶住楼梯边扶手,勉强支撑住自己。
穆晋北在酒柜前给自己倒杯樱桃白兰地,水晶杯凑到鼻下,酒香馥郁,他却皱皱眉头。
手机电池耗尽,闪烁两下就要关机。她瞥见有来自穆晋北未接来电,没法复电,接通也不知道该说点什,索性先不管。
等几个小时,她实在很累,没有胃口吃晚饭但身体要消耗热量是没办法事,她只能找地方坐下来。
晓音家家门正对着通往上层楼梯,上面顶楼就只有户人家住,好像还不在家里,无人上下进出。念眉索性就坐在楼梯中间台阶上,这样晓音回来也不会错过。
好在晓音回来得不算太晚,要真是像以前那样深夜都不见人影,她怕她真会忍不住报警。
晓音耳朵里正插着耳机跟人打电话,伤处没好利索上楼梯也走得很慢,话语就断断续续传到念眉耳朵里:“……嗯,是啊,到家。妈不在……你想美吧,不在也不能让你进门!别事事都想着占便宜,先把答应事兑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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