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爪哇,泗水港。
在泗水商务领事馆二层小楼欧式阳台上面儿。徐凡扶着栏杆做出副凭栏远眺,状怀激烈模样儿。他头上缠着厚厚白色纱布,裹得像个印度阿三。好像受多重伤似。其实头上那条伤口,拢共也没有半寸长。
在阳台上面儿,还放着凉椅茶几,两盏牛奶冰沙冒着香气。在他面前远处,排排,群群荷兰王国东爪哇省轻步兵,西爪哇省掷弹步兵,武装警察,武装水兵站着坐着,密密麻麻将这儿围得死死。而身上还有伤痕学兵们空着手——武器早就按照徐凡命令集中上缴给荷兰殖民当局。站在领事馆房门外面,个个标枪样笔直,毫不示弱对着这些儿人数远远超过他们洋兵。钦差节旗,就操在张旭州手中。楚万里懒,李云纵伤势相当不轻,这光荣持旗任务就交给张旭州这北方大汉。
泗水城内外,片劫后残破景象儿。放眼过去,到处都是烧穿顶屋子。臂缠白布华人善堂工友,赶着大车,在洋人监视下,具具收拾着大乱之后留下尸体,到处洒着石灰和苏打水。原来喧嚣热闹城市,已经片萧条安静。只有穿着制服军人警察们来来去去。至于原来总是在街头无所事事涌动那些瘦猴儿土著,现在早就没踪影。整个泗水,只有郑和清真寺宝顶光辉夺目依旧。
炮轰事儿,现在回想起来,真象梦样儿。
下步,却又该何去何从?
对于自己做过事情,徐凡从来不曾后悔,再来这次话,他估计同样会说动致远再来上几炮,还是带着学兵去救人。反正炮轰泗水之后,他已经成洋鬼子——至少泗水当地洋鬼子口中屠夫。估计等着荷兰公使在北京那边儿交涉有结果,剥夺他外交身份之后,就该毫不客气将他掐监下狱。好好儿让他吃足苦头,再驱逐出境,等着回国再锁拿遍,成封着黄封钦犯,或者砍头,或者发配到新疆军前。
那样可真就没什玩儿。致远来远虽然还在泗水外海游曳,但是再不会为他事儿再来炮震泗水,将他徐大人救出来。邓世昌自个儿还前途远在未定之天呢。更别说荷兰在亚洲,在印度洋各处只要能调动军舰,都飞也似朝这儿赶来呢。
能够自救手段,他已经尽可能都做过。紧急发回国内电报,他已经将利害得失,细细向国内诸公分析过。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事情,而是大清国和荷兰国体面之争,除他私运枪械上岸这点之外,他行为,处处都扣着国际公法护侨这条儿。大清这个时候儿,还不是甲午和八国联军进京之后,什体面都不要倒霉模样。在伊犁,在朝鲜,在胶州,在广西,还是处处和洋鬼子尽量在争。挟着中法战事陆上打垮个法国内阁虚火,还维持着远东大帝国体面儿。对荷兰这个欧洲小国,让步让到桑全辱国地步,那可能性还不大。
他还记得自己发给总理衙门电报表那个忠心:“……臣是朝廷之臣,出使爪哇,虽仅为宣慰钦差委员,然处处不忘天朝上国之体面。洋人环逼日甚,非有自强惊人之举。不足以震慑四夷。今朝鲜屏藩风雨飘摇,环海西疆处处有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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