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权时候儿,正好赶上朝鲜上忙,加收加征,钱和水样进来。他管着个郡,每个月也有两千多收入。花头再大点儿,还不止。还是他那个带肚子爷们儿没有眼力价,嘀嘀咕咕又说什瞒着点儿,多捞点儿。
那六爷当即就义正词严教训他,那六是个朋友!徐大人这关照,还克扣他那份儿,是爷们儿不是?想捞钱,咱们想别方儿。正分钱粮该着徐大人,咱们从其他
那六爷最近心情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他是老诚王爷侄子,在宗室里面不红也不黑。因为喜欢和善扑营爷们儿混在起,虽然也抽大烟。但是身子骨还不错,骑马射箭都还来得,在宗室子弟里面算是振作。
朝廷突然要练禁卫军,满北京城寻找可堪造就宗室子弟。那六爷本来没什指望,没想到宗人府居然找到他头上!那六爷当时确有点儿落魄,坐茶馆都是个当十大钱高沫儿鬼混个天,抽大烟要去小烟馆,还躲躲闪闪不敢让人瞧见。小烟馆水牌上面欠烟钱都有十几吊,这好事儿落在头上。那六爷差点儿就忘记自己姓什啦。
可惜当时唯障碍就是——宗人府那孙子居然问六爷要五百两!给五百两,包个随员位子,说不定还有缺分补。没五百两,他那六爷就算骑得劣马,射得铜钱也没戏!
那六爷左思右想,还是拉个带肚子。五百银子到手,和那钱店出身带肚子爷们儿说好,没缺熬着,有缺有好处大家人半。谁也不讹着谁。
于是置办行头兴高采烈随着荣禄出行,堆宗室子弟里面还碰见当年起在善扑营混过溥老四溥仰!坐在火轮船上,当那六爷抽足大烟出舱房凭海临风时候儿,简直掐自己都不觉着疼!
到汉城,六爷才发现坏菜。荣钦差和徐钦差两人不对付,徐钦差自己跑到平壤。荣老爷在汉城。可是汉城才多少缺份,徐大人那里练着兵,有多少缺份?在汉城,那就只有干瞧着!带肚子爷们儿嘀嘀咕咕和六爷闹别扭,要他还银子回家。正愁得没方儿没方儿时候,又是天降喜事,徐大老爷赶大堆军官走,空出缺份儿来,要他们旗员去补!
徐大人,真是满人之友哇!
六爷这个时候灵醒,又拉二百两银子亏空,在汉城中国人开钱店里,凭着自己钦差随员身份硬借来。怀里揣着借据,就找上荣钦差最宠信那个小二爷鸟相公。银子递上,缺份到手。其他宗室子弟从汉城到平壤走得叫苦连天,那六爷可是吞着烟泡儿顶瘾,路上兴高采烈!
到平壤,以为就算补个队官什,公费银子加上克扣,个月也有二三百。慢慢还债,也能混个里外都暖和。这是长差使,比起在京城里面混穷,靠着黄带子讹人,那是天上地下,他们这些天潢贵胄说起来,多半儿家里也没余粮啊。那个带肚子爷们儿,给他补个哨官什,给他找个长差事,说不定那五百也赖掉。
结果没想到,徐大人这位满人之友,这够交情!给他们调枪兵,让他们直接接收朝鲜平安道地方政权!收钱粮,他八自己二,再公平没有。什缸都替他们顶着,你说说,到哪儿找这个顶头上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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